君临以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君北。
君北一阵默然,然后坚定又缓慢地摇了摇头。
诚如他刚才说的那样,眼前的这支禁卫军,是真的烂了,因为自安西国而来的五百银鳞卫,至少有九成的数量在其中。几乎占了禁卫军总人数的一半。
“慢着!”禁卫军中间,有人喝道,却不是君无忌,亦或君秋。
“我想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没必要……”
不等那人说完,君北沉声道:“很有必要。自从你们踏入靖南国的领土而图谋不轨时,就注定回不了安西国。宫变之夜,及至此时此刻,你们的手上,沾满了我靖南国军民的鲜血。血仇只能以血来偿还,杀光你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利息。安西王国被灭之日,便是告慰我国英烈之时!”
小手重重的放下。
“不……”
有人发出绝望的怒吼。
“咻咻咻!”
箭如飞蝗,又如暴雨,以几乎平射的角度,对圈中的禁卫军进行围杀。
惨叫声不绝于耳的响起,无数朵凄艳的血花在星空下绽放,密密层层的禁卫军,被压缩至了极点,在纷飞密集的箭雨下,一层接着一层地倒下,转瞬间便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一道由长盾结成的防御圈,如同被剥掉一层厚厚的外壳,露出了圆形的核心,呈现在众人眼前。
君北的小手一挥,锐金营的骑兵收起弓箭,取下了扣在马侧的长枪,迅速变化成了攻击阵形。
“破!”
锐金营的新统领李大眼,一声大喝,两骑率先突出,在奔驰的过程中拉开了距离,各自手拿一根铁索链,两根交汇的末端处,是一个布满尖棱的大铁锤,翻滚着被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和四处飞溅的火星。
随着两匹战马的加速,那个狰狞的大锤,滚动更急,终于在距离“盾壳”的两丈开外,两名骑士大喝一声,一起发力,利用手中的铁索链,将末端的那个大铁锤甩了出去。
破风恶响传来,跟着“轰”的巨大响声,如同炸雷,原本严丝合缝的盾壳,被生生砸出一个大豁口,长盾破碎,里面持盾的人也破碎了。
两骑勒马,几乎来了个原地掉头,用力拉动手中铁索链,将大锤扯了回来,继续往前骑行十来丈,同时斜斜地绕了一个弯,完成了方向的掉转,然后就再次冲着“盾壳”那里急奔,就要重复刚才的一幕。
这时,两骑后面的一队骑兵也动了,跟在后面缓缓提速,手中长枪平举,作出了极为标准的攻击姿态。
一千人的禁卫军,只剩下组成“盾壳”的三百多人,死了近七成,周围密密的一层,都是被乱箭射死的尸体。
就在锐金营的两个骑兵准备第二次锤击时,盾壳突然炸裂,数名禁卫军从撤掉的长盾后面窜出,各持刀枪,迎了上去。
“负隅顽抗。杀!”
李大眼声音冰寒,“杀”字出口,“嗖嗖嗖”乱箭如雨,顿将那冲出来的几个禁卫军射成了刺猬。
“我投降……啊,你们要干什么……快来救我……”君无忌的惨叫声响起,接着满身血污的被两名禁卫军押了出来。他们的身旁,是同样被挟持的君秋。
“放我们走,可以不杀他们父子。”禁卫军首领全身浴血,凶狠地盯着君北,“否则,他们要陪葬!”
场中一片沉寂。君北皱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然,君秋像是发了疯一般,冲着身边的两个禁卫军又踢又咬,然后飞快地向前冲去,被脚下的尸体一绊,向前跌倒。那两个禁卫军急步追赶,哪知君秋并没有起身,头也不回的连滚带爬,往君北那边疯狂逃窜,极显狼狈。
李大眼见状,急忙命令放箭。
随着弓弦的一声嗡鸣,乱箭穿空,将那两名追赶君秋的禁卫军,连同后面的君无忌,以及挟持他的两个首领,射杀当场。
至于命悬一线的君秋,在连滚带爬之下,侥幸的逃过了一劫。他来到君北身前时,全身发软,再也站不起来了,只顾着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短短的距离,竟让他汗湿重衣。
君北看着君秋,忽然笑了起来,“自救者,天助之。秋哥哥,别来无恙?”
那边忐忑不安的李大眼,看到这一幕,心知自己又赌对了,未来的前程,将是一片光明。大喝道:“杀光他们!”
接下来的事,毫无悬念,凶悍的锐金营铁骑,将仅剩下的禁卫军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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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正殿,灯火通明。
此时距离拨乱反正的禁宫之乱,已过去了两个时辰,天际处也出现了鱼肚白。
天快亮了。
善后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报,前国相率领文武百官,在宫门前候见。”
“报,血衣卫候指挥使,率领全体五百血衣卫,于宫门外跪地请罪。”
“报,残余的贼党和银鳞卫,尽然被歼。”
“报,上将军急报,东城关失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