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阁成员虽在外执行任务,但是风玥还是唤来雪阁各个分舵的负责人,将他们狠狠申斥了一番。
连远在酆阳城暂时无法赶来的雪缃,都收到了风玥严辞厉色的斥责。
秋露凝虽然这两日因为路若神思不属的缘故,心思大都放在路若身上,但她还是有注意到,雪缃收到了璧樰楼的密信,而后在无人注意时进入自己的房间读信去了。
这本是一件小事,秋露凝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她在璧樰楼待了多年,对风花雪月四大分阁传递消息的手段已经相当熟稔,所以在雪缃收到雪阁发出的信号时,她立刻就注意到了。
秋露凝本不想过于关注这件事。即使她还算是璧樰楼成员,但她已经决意要抛弃这个身份,就不会再主动与楼里有任何牵扯。但是她也清楚雪缃还是雪阁的实际掌控者,即使如今陪她在外无法及时赶回,但也是要完成风玥以及雪阁分舵所传来的事务的。
但令秋露凝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她就看见雪缃趁大家都熟睡后,独自一人隐没在夜色里离开了。
更令秋露凝在意的是,她分明看到,雪缃素来柔和带笑的脸庞紧紧地绷着,眼角微红,像是一副哭狠了的样子。
秋露凝心下担忧,忙不迭地悄悄跟在了雪缃身后。
雪缃似乎心事重重,一路都在心不在焉地漫步,所以即使秋露凝迟疑了一会儿才追上去,也很快就追上了她。
秋露凝不远不近地跟着雪缃,心中默默地对雪缃说着抱歉。她并无意愿窥探雪缃的隐私,只是她实在没有见过雪缃这个样子,又实在担心她会出事,这才一直跟着她。
平日里,雪缃的警觉性是极好的,对周围环境的敏锐度也相当之高。只是不知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关心则乱的秋露凝一路尾随她,她也未曾有丝毫察觉。
大约半个时辰后,雪缃停下了脚步。
秋露凝见她不动,也急忙停止追踪,在身旁黑漆漆的树林里找了棵还算粗壮的树,隐身在树后。
雪缃刚刚站定不动,立刻就有两个身着白衣,头戴白色幂篱的女子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直接飞身到她面前。
秋露凝所在距离不远也不近,雪缃和那两名陌生女子说话音量也和平时一般无二,秋露凝隐藏在树身后,能听得很清楚。
在看到那两名白衣女子飞身而至时,秋露凝就握紧了双手,心中暗道不妙。
两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看不清面容,但都手持双剑,在雪缃面前站定后,其中一名女子立刻将手中的两把剑同时架到雪缃脖子上,同时出声喝道:“跪下!”
这位女子身旁的另一位白衣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忍,伸手轻轻扯了扯用剑架着雪缃的那位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雪缃却很温顺,顺着两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的力道,屈膝跪在了地上。
举着两把剑的白衣女子隐藏在幂篱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她身旁刚刚无声制止她的那位白衣女子对着地上的雪缃投去了饱含同情的眼神,语带怜悯:
“对不住了,阁主,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雪缃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两个白衣女子这才发现她的双眼竟然已经红肿得厉害,恐怕暗地里已经痛哭了一场。
那位刚刚制止拔出双剑架在雪缃脖子上的动作的白衣女子,见雪缃这个模样更是心生不忍,忍不住对雪缃道:
“阁主,你且忍一忍。”
她身旁架着双剑的白衣女子冷哼一声,“行了,有完没完?抓紧时间行刑才是正事,莫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
劝慰雪缃的那位白衣女子讪讪地低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雪缃心态良好,即使柔顺地跪了下去,脸上也不见害怕惶恐,更多的反而是——遗憾?
始终稳稳地把两把剑架在雪缃脖子上的那位白衣女子观察雪缃的神色,见她神情凛然,毫无惊恐胆怯之意,不免好奇地问道:
“你不害怕吗?”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雪缃直视着白衣女子的双眼,清凌凌的眼神里虽然布满血丝,却没有一丝阴霾。
“你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吗?”一直表现得冷酷无情的白衣女子一时竟也拿不准主意了,她看着雪缃,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惊奇,“袅袅称呼你为‘阁主’,莫非你就是雪阁的主人——雪缃姑娘?”
雪缃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我是雪缃,但我不是雪阁的主人。我们雪阁,隶属于璧樰楼,我们只有一位主人,那就是楼主。”
“是,是我失言了。”那白衣女子看雪缃的目光越发不一样,竟也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旁边一直没敢再说话的袅袅突然开口:“滢滢,你刚刚不是说,抓紧时间行刑才是正事吗?”
名叫“滢滢”的白衣女子脸色一时有些挂不住,“嗯……我只是好奇,她真是阁主吗?阁主,竟然也会受罚吗?”
袅袅不假思索地回道:“她自然是阁主!我们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