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东西,却早已不在原处。
牢门刚一响动,趴伏在成知节身上的东西便警惕地抬起了尖尖的三角形脑袋,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在空气中捕捉着陌生的闯入者的气息,发出让人脊背发凉的“嘶嘶”声。
杜衡身后的狱卒见状,登时便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跟着杜衡前来的两个侍卫,倒是对眼前的场景熟视无睹,不慌不忙地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在狱卒打开牢门之后便率先踏入,将两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箱子放在靠墙的地方。
紧紧缠绕在成知节身上的一条成年黑眉锦蛇,一直高高的抬起尖尖的脑袋,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直到两名侍卫先后打开自己手中那看起来相当笨重的箱子,新鲜的肉香味儿飘出,他们才稍稍的放松了警惕。
两箱香喷喷的肉,被两名侍卫堆放在了牢房的两个角落里。一条两米长的黑眉锦蛇,瞬间从浑身僵直的成知节身上移开,迅速爬向角落里的装满新鲜肉块的箱子。
浑身僵硬、面如死灰的成知节如蒙大赦,直到那条巨长无比的黑眉锦蛇开始享用放置在角落里的美食,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他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脸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一些。
待两名侍卫安排妥当后,杜衡才提起衣摆,大跨步走进牢房。
他直直的站立在被吊起的成知节面前,正正好好的与刚刚睁开眼睛的他对上目光。
成知节刚刚才稍稍地松了口气。因为那条可怕无比的黑眉锦蛇的缘故,他一直死死的闭着自己的眼睛。直到刚刚察觉到,那冰冷滑腻的柔软躯体终于慢慢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这才尝试着缓缓睁开眼睛。
没想到甫一睁眼,就与杜衡那双充满冷酷笑意的目光对上。
成知节登时寒毛直竖。
昨天白日里的酷刑已经让他彻彻底底的怕了这个男人。他的整只右手在自己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硬生生的一点一点的碾碎成泥。那种刻入骨髓的钻心的疼痛,令他差点忍不住当场昏厥。
那种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每一次想起来都是撕心裂肺的、狠狠刺入神经的疼痛。
事后想想,成知节自己都对于自己能撑下杜衡那样的手段,而感到吃惊不已。
他本以为自己会当场就把珹国皇室的秘密吐露出来,没想到居然能一直坚持到酷刑结束。
但是,昨晚的刑罚让成知节彻彻底底地认识到,杜衡这个人真正的可怕之处。
昨日来布置现场的两个侍卫,其中一人离开之前在他的脚踝处用刀划了两道,并且在上面做了手脚。让他的血能一直缓慢的流出,伤口一直不会愈合,但是又不会影响到他的性命。
他以为那些人把自己倒吊在房间里,并且让他正对着狈模样,同时增加自己感受血液缓缓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那种逐渐失去生机的痛苦,好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没想到他只猜对了一半。
那两名侍卫临走之前,打开的那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木头箱子里的东西,才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场持续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漫长而又痛苦的刑罚,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那两名侍卫走后,箱子里的东西没了关锁它的束缚,缓慢的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它嗅闻着血腥味儿,一路从牢房的地面缓缓爬上牢房的顶端,再顺着紧紧束缚在自己脚上的绳子,慢慢的爬到自己的身上。
冰冷的滑腻触感,从他裸露在外的沾满泥土和脏污的双脚上划过,又攀附着他的脚踝,慢慢找到了他被划破的地方。
清楚地感受着自己被一条全长约有两米,大概有七八岁小孩手臂粗细的一条大蛇缓缓缠绕的滋味并不好受。一整个夜晚,他都害怕极了。
生怕自己身上的这条黑眉锦蛇——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条蛇的名字,什么时候不耐烦了就狠狠的给自己一口。
外观这样可怕的蛇类,他的牙齿又是那样的锋利,闪着银色的金属般质感的冷光,尖利地像是能穿透自己的骨头。若是它不耐烦了,狠狠的给自己一口,那他恐怕当场就会一命呜呼。
然而这条蛇就像是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一样。虽然他静静的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却乖巧听话的不像话,一直只是静静的缠绕着他的身体。
除了时不时的换一个位置,然后伸出长长的分叉的舌头在他的脚踝处受伤那地方舔上一两口——毕竟一直在流血,血腥味一直刺激着那条大蛇。
但是除此之外,那条蛇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纵然如此,成知节也被吓坏了。
一整个夜晚,再加上一整个白天,他一直和这条粗壮无比的大蛇待在一起。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却提心吊胆地满头大汗,生怕身上这条蛇什么时候给自己一口,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除此之外,成知节的视线也无处安放。杜衡的刑罚实在是特殊而精妙:
成知节身体上缠绕的黑眉锦蛇,像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