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饿到极点,疲惫地睁不开眼。无障林极低的气温成了天然的藏尸棺,我知道我这一睡,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孩儿,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匆匆跑开。”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他又拿着水和干粮回来了。靠着他送的食物,我才勉强度过接下来的三天。”
风玥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不难想出,那时只有五岁的他,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是多么彷徨无助。
“三天后,水尽粮绝。在我以为自己就要饿死的时候,恍然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把我带回了家。”
秋露凝静静地听着,眼神古井无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他很高大,很英伟,符合我对父亲的所有期待。就这样,我被他接回隐域,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是风玥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风枭,前任隐域主宰。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坚实,能稳稳地托起他,托起他的整个人生,整个世界。
小小的风玥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感觉到父亲这个特殊的名词对他而言的不一样的意义。
他以为,从此之后,他不会再流浪了。
不管是身,还是心。
然而,好景不长。
风玥的父亲风枭,之所以把他们母子二人丢弃在偏僻农庄不闻不问整整五年,不是出于本心,而是被人利用了。
害他们一家生生分离、害他从小颠沛流离差点丧命、害他的母亲花羽精神失常容颜早衰的不是别人,正是珹国太后——钟离心!
当年,风枭作为隐域少主,在一次外出游历时对花羽一见倾心。彼时的风枭少年意气,英俊不凡,隐域作为隐世大族更是赋予了他远见卓识与不凡气度。花羽很快被攻陷,二人双双坠入爱河,很快成亲,煞是浓情蜜意。
在风枭即将接任隐域尊主之位时,他因域中事务与珹国有牵扯,不得不前往珹国。临行之前,花羽告诉他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嘱咐他早日归来。
风枭激动不已,为了早日回域见到娇’妻爱子,这次任务他十分上心,力求处理地尽善尽美。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当时的珹国国君为了感激风枭出手帮助,特地设宴盛情款待,极力邀请风枭参加宴会。
当时一切事务已毕,风枭本打算直接回隐域,奈何当时的珹国国君三催四请,实在推脱不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进宫赴宴。
彼时的钟离心还只是珹国国君后宫里一个小小的婕妤。虽然承宠之后很是风光了一阵,但她最近明显感觉到珹国国君对自己越来越冷淡。起初的兴趣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国君对自己再也没有了热情。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抓住机会重获盛宠,不然,等待她的必将是残忍的遗忘和无尽的欺凌。
于是,她费尽心机搭上了沂国国师裘立,从他那里求得一味异常珍贵稀少的蛊物——迷情蛊。
这种蛊虫无色无味,被种入者毫无所觉。它能无限放大被种者的爱’欲之情,将这种情感尽数转移到种蛊者的身上。若被种入者本来就有钟爱之人,那么这份爱会被自然而然地转移到种蛊者身上。在被种蛊的人眼里,给他种蛊的人才是他的爱人。
然而,钟离心机关算尽,在即将成功的这一天却棋差一着,出了差错。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积蓄收买了当时在珹国国君身边伺候的贴身内侍,让他把迷情蛊偷偷放在珹国国君的茶杯里。
当然,钟离心不会蠢到告诉内侍那是迷情蛊,她只说是为国君找来的上好的养精补阳之物,对国君大有裨益。若是内侍肯帮自己,她重获盛宠后定不会忘了他。
内侍被财帛所动,当即应承下来。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那天,本该是珹国国君喝下的茶水,却被他赏给了风枭。
觥筹交错间,丝竹雅乐响起,让人陶醉不已,飘飘然忘了归处。
风枭本无心宴乐。他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宴会,好迅速回到隐域拥抱自己的妻子花羽。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她怀着孕应该很辛苦,不知道孩子有没有闹她。会是个小男孩儿还是小女孩儿呢?男女都好,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欢。
风枭正想得出神,珹国国君突然开始劝酒。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几杯,便推说身体不适想要退席。
珹国国君一心想要拉拢风枭,因此对他大加赞赏,席间赐了不少金银财宝犹嫌不足。这会儿见风枭要走,急忙挽留。
风枭一再推脱,脸上不免露出疲惫不愉之色。珹国国君见状,连忙让内侍把自己的茶水端给风枭,让他醒醒酒,顺便沾沾“龙气”,好化解他的戾气与不满。
内侍满头大汗,又不得不遵从命令。拿起茶杯向风枭走去,一路上冷汗涔涔、眼神乱瞟,根本不敢与风枭对视。
换作平常,这样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人拿来的东西,风枭一定不会入口。然而这日他心烦意乱,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