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出现的声音吓了路若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正想要说什么,突然听马车上的人继续道:“上来。”
是在跟我说话吗?路若疑惑间,秋露凝已经上了马车。
她正想跟着一起上去,乌惜文阻止了她:“路姑娘,先去疗伤吧。”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带她进了后面的马车。
路若边走边嘀咕:“车上是谁啊?怎么还见不得人吗?”
乌惜文看她一眼,声音重了几分:“路姑娘慎言,车上是我家公子。”
路若抿抿唇,没再说什么。但是心里不由自主地揣摩起马车上的人刚刚的话,“训练”?“第一”?所以,凝姐姐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乌惜文将她带到后面的马车上后便先行离开。路若掀开帘子正要上去,惊讶地发现雪缃居然在马车上!
雪缃对她笑了笑,视线下移,看到她一身狼狈满身伤痕,急忙倾身将她扶上马车,细细地为她包扎。
这厢二人温情脉脉地包扎,那边,秋露凝却只觉昏天黑地、冷寒彻骨。
“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出逃一次不成,竟还有第二次!”没有外人在场,风玥的秉性暴露出来,字字句句刀子一样扎进秋露凝心底:
“这么多年,你学的很好,非常好,如今的你,不止乌惜文和明之武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连何游也不是你的对手。看来你这些年,实力大有长进啊——”
话音未落,手中的折扇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秋露凝。
秋露凝下意识的闪身避开,抬头与风玥饱含怒意的眼神对个正着,才意识到不妥,连忙重新跪好,低头道:“凝霜不敢。”
风玥怒极反笑,反问道:“哦?是吗!那你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秋露凝抿了抿唇,半晌无言。
“拿在楼里学到的东西来对付楼里的同袍,凝霜,你真是好样的!”躺在马车角落里无人注意的折扇又飞回风玥手中,凌厉的扇风划破秋露凝身上已然破了好几道口子的红装,留下道道划痕,破破烂烂的红衣顿时显得更加萎靡。
秋露凝俯首于地,对风玥的怒气置若罔闻。她不再执着于解释,因为自己急于逃出掌控是事实。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风玥一发火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了,救命之恩固然要回报,但她受风玥辖制、在璧樰楼呆了这么多年,又为他祸乱珹国,一桩桩一件件,该还的早就已经还清了。
她自认无愧于风玥当年的施以援手,也不认为自己奋力出逃是做错了。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哥哥,查清当年的灭门之仇,与自己唯一的亲人团聚。
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第一次在风玥盛怒之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如同耀眼的两簇火光,直直的看向风玥,坚定道: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现在,请公子履行承诺,放我离开。”
风玥双手不受控制般紧紧抓着轮椅扶手,面上平淡无波,眼底却是风起云涌,如同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无差别得吸附四维所有的阳光。一切的光芒到他眼里,仿佛都融了进去,不留一丝痕迹。
他双眼黑沉地看着秋露凝,道:“我何曾说过你的使命是什么,你又怎敢如此笃定地说我要你做的,你都做到了?”
秋露凝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昂首挺立,目光清亮,即使看到他眼底的郁色也不以为意,清冷的音色如珠落玉盘,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我十一岁那年,被公子送往珹国。那时公子为了让我安心,把家母的遗物赠还于我,并允诺说倘若我这次能顺利通过所有试炼,你就送我进珹国皇宫,你说,你相信我有颠覆珹国的能力。”
提到珹国,秋露凝的音色有些凝滞,她不适地顿了顿,又飞快地调整好情绪,伸出左手,伶仃皓白的手腕上赫然是一枚质地莹润、光泽通透的并蒂莲花翡翠玉镯。
看到玉镯,风玥的表情略有松动,他当然知道,这枚玉镯,对秋露凝而言有多重要。
当年,九岁的他无意间救下秋露凝,带她回璧樰楼之后就搁置一旁,并未对她留有多么深刻的印象。只是在听到何游前来报信,说救回来的小女孩醒来后就不吃不喝、倔强异常,对所有人都保持着高度的防备,找了一圈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丢了之后,便开始大哭大闹。大家都对她没辙,何游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只好来请示风玥。
风玥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侍女在为昏迷过去的她梳洗时,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道楼主为什么要带她回来。但是脱下她的外衣之后,发现亵衣里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成色极好的手镯。她不敢藏私,连忙交给了风玥。
走到暂时安置小露凝的房间,风玥才发现何游居然也有谎报实情的时候。这哪是什么大吵大闹,分明是在蛮横无理地撒泼抢劫。
小小的秋露凝像一只愤怒的小兽,无差别得攻击所有人。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连忙检查身上的东西,果然没有了。她不死心的又摸索翻找了好久。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