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汐甜美的嗓音在婠婠听来却如同催命符一般,她艰涩道:“是。”
“嗯?是什么?”萧颜汐素白好看的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把玩,纯金打造的锋利簪头在她的指尖闪着寒光。
婠婠闭了闭眼,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道:“是,奴婢心悦杜衡将军。”
精美的簪子被放回梳妆台,萧颜汐俯下身子扶起婠婠,摸了摸她的脸,柔声细语地说:“乖孩子,你该知道,以你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
婠婠站起来,羞愧地低下头,艰难道:“奴婢明白。”
“不过,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萧颜汐轻声曼语,一点一点地蛊惑着婠婠的神智。
婠婠猛地抬头,看着萧颜汐精致华美的脸,道:“奴婢真的很喜欢杜将军,求殿下帮我!”
萧颜汐脸上是温柔的笑意,眼底却薄凉一片。她柔声道:“只要你是有心人,不难做到的。”
婠婠咬咬牙,她一定要得到杜衡,她想要他,已经想的要疯了!没有他,自己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于是,她扑到萧颜汐脚前,坚定道:“奴婢愿意,奴婢就是殿下的有心人,求殿下帮我!”
“好,既然要做有心人,那就吃下它。”萧颜汐伸出手,掌心里是一枚泛着诡异红光的墨绿色药丸。
婠婠深吸口气,拿过那枚药丸,闭了闭眼,一口吞了下去。
“放心,将军夫人的位子,一定是你的。”萧颜汐眯了眯眼,愉悦地笑了。
……
“姐姐,你今天为什么对公主的侍女那么热情啊?”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切,阿卓喝着水还不忘八卦,一脸求知欲的看着阿榛。
“这个啊,”阿榛咽下嘴里的茶水,语气里带着怀念:“娘娘失宠的那阵,你还记得吗?”
阿卓点点头,道:“记得,那时候可真惨。”
“是啊,那时候各宫都避我们如蛇蝎,若不是娘娘一贯保持着盛气凌人的不好惹的形象,恐怕我们连吃饭也成问题。”
“啊,”阿卓有些不敢置信,“可我们那段时间除了到处被人甩脸子,倒也没有缺吃少穿啊。”
“是啊,你该感谢咱们娘娘。正因为她表现得不好欺负,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才能不被欺凌。”阿榛语重心长的道,给阿卓和自己又续了一杯水才继续道:“那时候,谁都怕沾染上我们,可是公主殿下,她却派自己最倚重的大宫女婠婠来给咱们娘娘送礼物。”
“哇,那她可真是好人。”阿卓端着杯子,眼里亮晶晶的。
阿榛笑了,看着阿卓单纯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怪不得姐姐你今天对婠婠姑娘那么热情呢,以后我也要对她好。对了,还有公主殿下,我也要对公主殿下好。”阿卓喝着茶水,笑弯了眼睛。
阿榛并不知道,褚湘思表现的性格强势是他们不被欺负的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那时的后宫,还在君后杜清浣的管辖之下。杜清浣从小家风清正,小小年纪又扛起了管理偌大一个将军府的重担,眼界手腕自非常人能及。复杂庞大的沂国后宫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下人们也不敢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她自己是不屑于耍各种小手段去害人的,宫女内侍也被她约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而今,整个后宫被交在褚湘思手里。她出身云域,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并不知道该怎样管理和维系错综复杂的宫廷关系。掌权之后,她做事全凭个人心情,对下人也是拉拢居多,不曾有过苛责。长此以往,虽然也收服了大量人心,但是一些心眼并不那么正直的下人反而渐渐被养大了胃口。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欺凌弱小之事时有发生。
先前杜衡在杜清浣那里看到下人的敷衍塞责,虽然不是褚湘思直接授意,却也是她管教不当之过。不过褚湘思从来不在意这些,自然也没有关注到。
杜衡安排好随行人员等一切事务后,就匆匆带着众人进宫赴宴。
宴席上,萧景逸红光满面,说了很多勉励众将士的话,又对杜衡道:“杜衡,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自己不上心,寡人都该为你操心一下了。待这次成功回来,寡人就为你赐婚如何?”
众将士齐齐扭头看向杜衡,杜衡起身道:“多谢君上美意。只是臣还未曾有心仪之人,待臣遇见她,定带她来面见君上,请君上赐婚。”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萧景逸突然这么问,定然是有看中的人选。杜衡如此说,算是变相拒绝了萧景逸给他安排的人。
同坐之人皆有些尴尬。
杜衡拿起酒壶又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萧景逸,萧景逸伸手接过。
杜衡举起酒杯,直视萧景逸的眼睛,道:“臣一向以家父为榜样。他常年在外征战却仍然与家母伉俪情深,即使母亲早早离去,他也从未再续弦。臣希望也能遇见这样一人,与她白头偕老。还请君上成全。”
萧景逸朗声大笑:“没想到咱们的杜将军还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