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见状,连忙搀扶起田丰,道。
“先生乃河北智者,便是丞相对先生亦多有称赞之言,何故如此谦逊小心若有妙计,还请先生直言。”
田丰微微一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自觉地问道。
“老夫的模样甚是谦逊小心”
不明所以的徐盛点了点头,道。
“先生有谦逊君子之风。”
田丰闻言,脸上却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苦涩的追忆之色。
素以刚直闻世的自己,竟成这副模样
在曹操偷袭冀州,且《护民檄文》也传至河北后,田丰因劝说袁绍暂缓讨曹,却遭袁绍下狱。
田丰本以为无论袁绍胜败与否,自己都必将为袁绍战后所杀。
不料,袁绍竟死了。
袁氏基业大半个曹操所得,仅剩的部份也被袁氏兄弟所瓜分,这反倒是让田丰被袁熙请出了囚笼。
可田丰为此心灰意冷,隐归故里,时时为袁绍之死而不能释怀。
既恼怒于袁绍不听己言,落得了这么个下场,又悔恨于自己或再多劝说一点袁绍,或言辞态度稍加委婉些许,是否就会有别的结果。
这难以释怀的恼怒悔恨,也让田丰归隐了半年时间里却是老迈十岁不止。
直至锦衣司找到了田丰,以着袁术的名义趁着袁氏兄弟被曹操吞并之际,半强迫半自愿地将田丰请到了寿春,又逢刘备多次登门拜访的诚意与耐心打动,这才再度出仕。
田丰足足怔神了好一阵,徐盛也没有打扰,而是一边研究着周边的地形图,一边给予足够尊重地耐心等候着。
随着田丰回过神来,略显苍老的脸庞上再度隐现过往的风姿,道。
“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便直言一番,还请将军指点。”
“请。”
田丰一捋颌下胡须,道。
“曹魏的虎豹骑之名,老夫亦有所了解,虎豹骑实则分为两部,一部擅于冲阵的虎骑,一部则是擅于骑射的豹骑。”
“曹操之用意,无外乎是想让虎豹骑兼具白马义从与并州狼骑的特点,将虎豹骑训练为当世第一的强兵。”
“曹仁倘若如丞相所提醒的那般,会派遣骑兵前来查探,纵使是派出了虎豹骑,必然也只会是调动行军速度更快的豹骑。”
徐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顿感到了几分豁然开朗。
青州有虎豹骑三千之数,虎骑豹骑各半。
也就是说,曹仁就算派遣了骑兵前来,要么就是一千五之数的豹骑,要么就是豹骑率领一些普通骑兵。
“敢问如何应对”徐盛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田丰慨然道。
“豹骑以骑射见长,且兵源珍贵,轻易不愿以短击长进行冲阵,便是欲趁我军攻城之际骚扰,也只会在外围以骑射攻之。”“且将军所忧者,不是如何彻底解决这支骑兵,而是担心这支骑兵会影响攻破安丘、昌安二城罢了。”
顿了顿,田丰一手捋袖,竖起两根手指,道。
“因此,将军可令人即刻打着曹军骑兵的旗号分别前去安丘、昌安二城下试图诈开城门,成败与否不重要。”
“待明早清晨再来一次,足以令安丘、昌安守军之心对于援军到来与否生不出半点激动兴奋之心,只会下意识地心中存疑。”
“如此一来,纵使明日有豹骑抵达城外,我军只需继续围困城池猛攻,使之不能冲入城内,这援军抵达与否对曹军士气提振毫无作用。”
徐盛听罢,只觉眼前一亮。
士气之说,素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说法。
可田丰此计,却是主动地假援军之名刺激曹军,使当真有豹骑匆匆抵达远远地骚扰一下,也不能使曹军生出什么希望来。
徐盛斟酌了数息后,道。
“好计,我这就依先生所说,派人假冒曹军前去尝试诈开城门。”
徐盛的干脆,令经历了袁绍太多迟疑不断的田丰有些发愣,然后在徐盛着手安排人手之时,田丰这才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整个人无形中也隐隐轻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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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徐盛安排妥当后,田丰方才继续开口道。
“此计乃对付安丘、昌安守军,不过豹骑若当真进行骚扰,亦有一二个法子防备反制,使其不敢越雷池半步。”
此刻,徐盛已彻底认可了田丰的能力,恭请道。
“请先生细说。”
“可在安丘、昌安外围平地所挖陷马坑,洒放铁蒺藜,再组织军中强弩编成小队在攻城之时设在外围,以强弩对其进行反制。”
田丰一一地开口将对付骑兵的心得道出,且这些心得大多还是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中积攒而来。
尤其是强弩,那简直就是针对骑兵的利器。
狭窄桥梁处用自然最好,但就算是平地,同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