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敌方的头领苏拉玛已经逃脱了。”
“嗯,跑就跑了,反正经此一役,苏拉玛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苏定方听完汇报,缓缓的站起来,对着旁边的裴行俭说道:“守约,陪我走走。”
能有今日的大胜,背后少不了裴行俭的经营和努力。
孟买的情况和日本的新港还有些不一样。
新港那边是先签约,再建设,而且,新港人员的成分也不复杂,基本就是唐人、倭人,还有少量的新罗人,在大唐这面旗帜下,谁也不敢有什么他想。
所以,裴炎只要专心的建设就行,外交方面,还有高表仁给他兜底。
而孟买则不是。
大唐虽强,但是影响力在这片土地上,可不如新港那边,而且,天竺这一带,民族成分复杂,遮娄其人和帕拉瓦人只不过是孟买附近的大国罢了,此外,还有雅利安人、达罗毗荼人等大大小小好多种族的人,这还不算来自西边的中东的商人。
想要在这么复杂的营商环境中游刃有余,还要暗中发展实力以备将来,为大唐在孟买取得绝对的话语权,裴行俭可谓是功不可没。
尤其是苏定方常年在外,裴行俭还不算是大唐正式的官员,所有班底都要自已寻找和培养,这就更加的增加经营这里的难度。
讲真,没有裴行俭打下这么坚实的底子,也没有这么顺利占据孟买的一天。
苏定方和裴行俭在卫队的护卫下,漫步在战后的废墟上面。
尽管战场上面还有没散去的硝烟,以及无数的残肢断臂,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但是在苏定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就是看风景一般,而裴行俭则是多少有些不适应,有点反胃的感觉。
尽管裴行俭和苏定方学了一段时间的兵法,但是这种大型的战争,裴行俭还是第一次参与,所以也是第一次直观的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
“守约啊,”苏定方突然开口道:“你要习惯这种场面,待得孟买的局势稳定了,舰队也差不多就要回国了,舰队是大唐的舰队,所以,不能长时间的驻扎在一地,以后各种大大小小的战争,还会有,你要赶快的适应起来。”
苏定方顿了顿,继续说道:“下次我回京,我会跟圣人禀告这里的情况,并且推荐你长期驻扎在这里。不过,想要当孟买的总督,就先暂时不要想了,你还年轻,资历尚浅。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有什么情绪,未来无论是谁来,都要好好的配合,做好自已的工作。这是我大唐真正意义上打下来的第一块飞地,将来所要面临的困难,远不止眼前的这些。”
“请将军放心,”裴行俭回道:“我也知道自已资历尚浅,现在还属于学习阶段,而且,我对于今日的情况,已经很满足了。”
“嗯,你能有如此心态,那我就放心了。你跟玄策不一样,玄策的性格,决定他不会长期的只在一地,你们未来的方向也不一样。”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路上遇到过不少帕拉瓦俘虏,他们被整齐的拴在了一起,看见唐人,都不自禁的瑟瑟发抖。
可见这一仗,打的帕拉瓦人将恐惧深深的印在了骨子里。
“守约啊,我苏定方戎马半生,见过的人无数,但是真的让我打心底里佩服的,却是不多。”
裴行俭笑道:“那请将军让我猜猜,首先的当属陛下。”
“嗯,没错,陛下文治武功,即便秦皇汉武,也不遑多让,当敬佩不已。”
“这第二,应该是卫公。”
“没错,卫公用兵如神,早些年效力于帐下,受益良多,自当敬佩。”
“再有没有,那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守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希望我自已说出来?”
“想法倒是有,万一和将军想的不一样呢?”
“你啊,现在也圆滑了不少。没错,这第三,那就是伯爷。别看守约你和伯爷挂着亲戚,但是真说到接触,你可远远不如我。”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的伯爷为什么知道还仅仅是一个都尉的我,但是这提拔之恩,却是没齿难忘。”
“伯爷出身寒微,但却心系天下,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伯爷之后,就被其风采所折迷。”
“伯爷提拔我,并非为了结党营私,为已谋利,他时时刻刻都将天下装在心中,将百姓装在心中。”
“此外,举才不看出身,上到同样出身寒微的刘正则,下到世家出身的你和子隆,结果说明,你们都是有大才之人。”
“这种心系天下,从不徇私的人,遍观整个朝堂,唯郑国公(魏征)和伯爷二人矣。”
“而且,伯爷最让我敬佩的是,那仿佛一目千年的本事。这才几年,就彻底的改变了整个战争的模式。”
“守约的军旅生活少,可能感觉不到,像我这种的,才是真正的能感觉到伯爷给我整个大唐的武备,带来多大的改变,这也是我能畅游天下的底气!可以说,我大唐有了伯爷,真乃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