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十八,一人十七,都在外游历了几年,但都没能入宗门,也没能入道。
其余七人都是十一岁到十三岁不等,单从现在来看,资质禀赋都属于中等偏下,陈桂生算是其中最好的了,其余六人也都大同小异,或许还有两年成长空间,但不会有太大变化。
如无意外,他们或许可以跟随一些散修入道修行混日子,客死他乡,又或者就是回归山寨,二三十年后就成为坐在堂中这些中老年道种一样,寂静于山野中。
这种情形也在陈淮生的预料之中,如果真的是禀赋好的弟子,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被人选走。
但现在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群体呢?
看着一干人眼中的热切期盼,还有其他道种的复杂目光,陈淮生也不得不认真考虑。
不过首先他需要把众人的心思安定下来,这座元宝寨不会因为外人的影响而崩散。
“我说一说,除了他们几个外,在座众人都是我的长辈,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几年我出去了,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入了重华派,但重华派现在已经不在朗陵,朗陵现在是白石门的地盘,重华派先是去了河北,但是前年开始,重华派已经重新在济郡重阳山重立山门,……”
陈淮生侃侃而谈:“我知道咱们蓼县这边论理该是紫金派来庇护,现在看来紫金派似乎并没有尽职履责,嗯,外敌来袭,尚雄叔遇难,力丰叔跑了躲起来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本来只是想要回来看一看,然后就北返,但现在感觉好像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有些说不过去,……”
议事堂内一片寂静,只有陈淮生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
所有年长这一批人都对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陈淮生感到格外陌生,完全想象不出十多年前离家出走的那个父母双亡的少年郎现在会以这样一个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考虑了一下,寨子里的生活还得要继续下去,或许还有几个月冬天到来,妖兽还会侵袭咱们元宝寨,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持,或许情况会比去冬更严峻,……”
陈淮生这一番话终于在沉寂的议事堂里激起了波澜,去冬死了九个道种,而且基本上都是年轻力壮的,今冬万一又出现去冬的情形,该怎么办?眼前这帮人能抵挡得住么?
“淮生,今年你难道不能留下来么?”终于有人说话了,陈淮生认识,陈尚宏,算是他的叔父,当然是远亲,也是先天道种,五十来岁。
“尚宏叔,我不是一个人,我是重华弟子,需要遵循宗门规矩,我可以留一段时间,但我小雪之前肯定要北返,……”陈淮生摇摇头,“所以我才会希望寨子里在入冬之前拿出一个对策来,怎么让整个寨子安全度过今冬。”
几声叹息,所有人又都不说话了。
陈淮生能看到他们脸上的失望沮丧,没有一个实质性的办法,光凭嘴说可解决不了妖兽来袭,哪怕就是些一阶妖兽,对他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诸位叔叔,寨子还得要靠你们自己来守护,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帮寨子里做一些事情,如果力丰叔回来最好,如果他不回来,尚宏叔,你,还有桂生,玉生,还有力全你们几位是可以扛起这份担子的。”
陈尚宏苦笑,他自己知道自己本事,也清楚寨子里情形。
陈桂生是他亲侄儿,论禀赋算是寨子里最好的了,可也没被紫金派和白石门的接引人选中。
陈玉生也是他侄儿,但是血缘远一些,出去游荡几年回来,也一样一无所成。
还有尹力全,也在外奔波几年,还不是灰溜溜回来,偃旗息鼓。
本以为陈淮生能留下来,但现在看来也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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