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是夜,静和居
皎月高挂,庭下积水空明,光秃秃的寒树枝交错着倒影在地上,描绘一地清寂。
披了雪白狐裘大衣的韩雨抱臂独立庭院中,正低头思索着事情,忽然从山下匆匆走来一人。
那人一袭黑色便衣,见到庭院中的人,忙取下黑色面纱,快速朝韩雨走去。
此人正是这几日前后奔走的卫忠。
“公子。”
闻声,韩雨抬头望去,见是卫忠,松下手臂:“事情都忙完了?”
所谓的“事情”正是为皇宫里的最后一战所做的准备。
卫忠喘着气,走向前点点头:“已经差不多了,就剩鬼面人背后主使者露头了。”
听到鬼面人背后主使者,韩雨暗里不禁勾了勾唇角,即便是到了此刻,他也没打算将柳甫新之事直接告诉他们主仆二人。
“先前你们一直在忙正事,关于尹云楼甘愿入狱之事我一直没过问,如今连萧连之也于今日领兵出征。现在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冒险入狱了吗?”虽然韩雨始终坚信,尹云楼非鲁莽行事之人,但他人在牢狱中,终归是让他不放心。
这时,卫忠忍不住低头笑了笑,那高兴的样子竟颇有些得意。
随之,抬起头忍不住满脸的嬉笑:“看来湘儿姑娘心里还是很在意我家五爷的嘛。”
话没说完,韩雨当即厉了眼,抬脚就要踹他。
卫忠手疾眼快,吓地飞快往后闪退一步。
“五爷冒险入狱其实是为见一个人。”嬉闹完,卫忠言归正传。
“萧轺?”卫忠语落,韩雨脱口而出这二字。
卫忠惊怔一瞬,简直佩服至心底:“公子怎猜到五爷要见的人是他?”
此时卫忠真觉得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是个神人。
韩雨双手抱臂,唇角微微笑:“今日萧连之率兵出征,随军出征的还有皇宫的禁军统领——萧轺。”
“他是禁军统领,职责是守卫皇宫秩序与安危。即便皇帝再想灭了大夏,也轮不到他上阵杀敌。而且我听说尹云楼原本是被关在普通牢狱中,后来却被关进皇宫幽阁里的地牢中,而看守之人正是萧轺。我想,这应该不是凑巧。他应该是为了单独见萧轺,目的是意欲借萧轺为突破口,破解常青和大夏的危机。”
“公子洞察事情能力果然敏锐。”卫忠眼中透出钦佩,他说“早先已探测到金国此次会行黄雀之举,趁常青出军之际,借机大军攻入常青,欲一举拿下常青和大夏。而若想破此局,只靠大夏军队根本杯水车薪,只有大夏和常青联兵才能破除危机。”
“之前五爷与萧连之见过面,其态度并不坚定,所以五爷便将目标放在了其子——萧轺身上。欲说动萧轺,让其出征。在军战中与穆青山里应外合,解救大夏和常青于水火。”
说起这些,卫忠依旧心有余悸:“五爷这一计的确险之又险,其中稍有一环出错,不仅是他,连常青和大夏都会毁于一旦。”
韩雨不禁轻轻一笑,当初他既然选择接手大夏,便注定他以后都要拿命走每一步。
只是他仍不得不佩服尹云楼的胆量,不说以身犯险结果能不能单独见到萧轺,即便见到,说动萧轺参与他的计划便又是一个未知数,这其中不仅考量他的攻心技术,更是在考验萧轺的品性。
而世间最深沉难测的就是人性。稍有不慎,他自己不仅会暴露,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毁在他手中。
韩雨想到,他心间将大夏和常青的安危看的比天高比地重,不知道他当初下定这个决定时,他一个人是顶了多大压力呀。
想到这背后无人知晓的艰辛,心底又是对他一阵心疼。
半晌,韩雨才回过神,想到卫忠深夜来此,定然有事找他。
“是五爷,他的旭日剑不是被皇帝缴收了吗,现下他在牢里无法拿回,他让我想办法拿回旭日剑。那剑对我来说就是一块废铁,皇宫这么大,我也不知道皇帝给放哪。”说到这,卫忠都觉得他家五爷是真看得起自己。
那剑那么小,没有主人催动它,它根本就是一块废铁,谁知道皇帝会给扔到哪个旮旯地儿?
又对韩雨谄笑:“您是残月剑主人,两把剑相通,您肯定能帮忙找到。”并道“况且之前您还在南山下古林中使出旭日剑了,我想由您来找旭日剑会更容易。”
韩雨抬眼望他,问:“确定是你家五爷让你去找旭日剑?”
卫忠重重点头。
顿时韩雨目光斜向别处,冷笑了声,内心好笑。
这是让卫忠帮他取剑吗?这分明是拐弯抹角让他来取。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永兴了吗?竟还让自己帮他取。
心中暗暗叹息:他尹云楼果然是坑我坑习惯了。
随即转过面,韩雨当做一切没发生,朝卫忠微微一笑:“好,剑我帮你取。”
“什么时候去拿?”他又问。
“还不确定,具体时间,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