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太多的忧愁伤怀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放宽了心,去面对这些无常之事。
两人站在山间,静静望着满山月色。
静好时光,想留存永远。
山林高处石阶上,吕老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看到两个并肩相谈的人,负手站立良久。
山下,韩雨双手抱臂,凝望天上的月,不禁对尹云楼说道:“楼兄看见这天上的月了吗?”他说“千年前,抬头的人看见的是它,千年后,抬头的人看见的还是它。世事轮回,百态兴衰,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须臾一瞬。失去的,得到的;成功,亦或失败,百年之后不过都化作了云烟,对于俯看人间百态的这轮月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所以很多事情,我们都不必太过计较。”又望向尹云楼,眼中是朋友间的真挚关切“我知楼兄身负重任,心间诸多记挂,此次常青与大夏一战,无论结果如何,我希望楼兄能坦然待之。人生各有命,国家之间也有它自己的命数。成或败,常青和大夏的子民都会在。”
是的,成败空转,一个国家或许会败,但这个国家的民族之血脉却不会因国家的灭亡而断绝,相反它会一直相传下去。
这番劝慰,让尹云楼心头一暖,更令他深受感动。他笑道:“公子的话,我记下了。”
人生难得知己,他何其庆幸,今生能遇到韩雨这样的朋友。
月渐渐西斜,夜色也已深,终究是要说告辞。
尹云楼自身后拿出竹笛,移到韩雨面前:“此去一别,日后恐难再见,也不知公子喜欢什么,便赠玉笛一支吧。”
皎皎月光下,他英俊的容颜上笼罩着浅淡的笑,夹杂的还有一丝不舍。
那是一支青玉色竹笛,月光下,泛着淡淡绿光。
韩雨一怔,看着他,却愣在原地。
他这一句‘恐难再见’,却激起心头万千不舍。有一瞬他真忍不住冲动想告诉他——一定会再见!
眼眸深深地凝望他,心头如涛江翻涌,双唇动了动,但卡在嗓子里的“五爷”两字,终究没唤出来。
理智告诉她,最后的关头,她一定要稳住,再多的思念,再多的话,等一切结束后她再一一告诉他。
现在,什么都不能!
他微微一笑,低头接过竹笛。
“夜深了,我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尹云楼说完最后两句话,便向韩雨抱拳深深一拜。
那人缓缓回礼,但从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或许是怕自己一口开,便暴露无遗。
尹云楼转身离去,韩雨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不舍的双眼,似要将这暗夜看穿。
许久,他才紧握竹笛缓缓转身。而那一刹那,却看见了高处的吕老。
他一怔,随即裹了衣物徒步走上台阶。
韩雨上来,一老一少并肩走在回去的小径上,踏着宁静月色。
吕老双手背后,一改往日严肃,言辞慈和,轻缓道:“其实我很奇怪,你满打满算也就才二十岁,可你的心智,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
话间,老人朝韩雨看了一眼,眼中却是少有的慈祥笑意。
这几日吕老一直与寺里方丈聊至深夜,今日回来恰巧碰见他两人,所以两人的谈话他多少听到了些。
他对尹云楼说的主仆二人的故事,以及关于月的谈论,他听了些。
主仆二人的故事,韩雨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那是他依借柳甫新的事编造的故事,在向尹云楼传达背后真正密谋之人的消息,这一点足见他的机智稳重、用意之深。
至于他劝慰尹云楼的那些话,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生,一个人是很难达到那样的心境,也很难说出那样的话。
她望着脚底的路,缓缓一笑,用回自己的声音;“大概是经历的有点多,看人看事也就淡了些,心里又有重要的人,做起事来也就更谨慎小心。”
可在吕老眼中,此刻的她要比他初见她时更富厚重。
几个月前,她也很机智果敢,有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魄力,只是最近这半个月来,她却比以往更稳重沉静。
像刚才那种场景,换做其她女子,面对心爱之人的辞别,怕是早已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老人不禁笑了笑。
这几个月来,她所承受的苦痛和忧虑,还有对得知一切真相后,对几个师傅及父母的寒心失望,他都看的清楚。
历经这些,依旧坚持着,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切结束后,打算怎么办?”老人看了一眼她。
按她原本的计划,待一切事情解决后,她便回到尹云楼身边,但眼下,她身体的原因以及更复杂的局面,这个计划恐有变化。
她忽然抬头,问:“我体内的千午梦回,除了您说的那个办法,真就没别的法子了么?”
老人摇了摇头,又静静道:“你是他的亲传弟子,你自己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