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嫁给尹澈逸,我还是做不到。”很多事情终究是过去了,自己再如何执着也无济于事。
就像子韵说的一样,眼前问题再艰难,它也实实在在地在那,必须要去面对。
她边单手玩弄着方才突然飞来的知微,边沉默着:“那夜在丞相府,我不慎听到皇上和柳丞相的对话,后来被皇上逼迫,让我和尹澈逸坦诚相处一个月,并希望我一个月后能心甘情愿地嫁给尹澈逸。为此,我确实也放下对尹澈逸的偏见,尽可能和他好好相处。”
她不觉轻笑了下,“确实,我也承认,他这个人除了有时太蠢了些,总来说还是个好男儿。”故作轻松道:“只可惜,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之人,我性子过野,我们不合适。”
知微煽动着翅膀,在萧湘手间不亦说乎地玩耍着,仿佛完全忘却一旁的尹云楼才是它的主人。
尹云楼静静地听她倾诉着,望着远处,片刻,静静开口:“鱼和熊掌怎可兼得,不舍弃些东西,又怎会收获到另些东西。何况,能看出,尹澈逸确实将你放在心上。”
“他放在心上的人是柳子晗。”忽然,她转过头看向尹云楼的双眼,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很沉静。
但藏在话里的无息怒火还是惊吓到嬉戏的知微,也更惊到一直沉默的尹云楼。
一双眼眸,清醒无比,也坚毅无比,无形的怒火也让尹云楼清晰可察。此刻的她,让尹云楼产生一阵恍惚——拒绝尹澈逸的原因,她方才并没有和他说实话。
也或许,她有一句是实话——他太蠢了些。
蠢在于,她为了他可舍弃自由,甘愿冒被人操控的危险,而他却还在因柳子晗一事上与她争执。若非那人真入了心,对于她这种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人,又怎会如此在意柳子晗这件事?
可惜,尹澈逸不懂她的心意,反而认为是她太狭隘。
片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略显慌乱地移开目光,重又张开手,让知微落在手掌间。
可她再怎么逃避这件事实,尹云楼也已将她隐藏在心底的心思全数览入眼底。只是在看透这个事实后,他内心却产生说不上来的滋味,让他不舒服。
“尹澈逸与柳子晗相识三年之久,尹澈逸虽一直有意于柳子晗,但柳子晗并不真正有意于他。你与尹澈逸真正坦诚相交,也仅仅这几日,但他对你的情义却皆有目共睹,至于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或许此时仍不比柳子晗在他心底的重量,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在他心底谁才最重要的。”尹云楼目光依然停在远方的风景上,说着。
尹澈逸对她的情义,她又怎会不知,然而她却更清楚尹澈逸对柳子晗的情义之深。
那夜她与他夜入丞相府,不慎惊动柳子晗,进而窥见真实的柳子晗。他再怎么蠢,也不至于到那时也无法猜到柳子晗一直在欺骗他吧。
可事实上他却选择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事后依旧竭力维护她,甚至不惜与她起争执。这份情义若非达到了痴的地步,谁又能做到如此?
“这种赌注我赌不起。皇帝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倘若我暂时放下这些,真的接受这场婚约,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仍旧娶了柳子晗,那我这辈子岂不彻底毁了。”她苦涩一笑:“比起和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共同囚禁在这座铁笼里,我宁愿去死。”
“倘若,尹澈逸与柳子晗这辈子都不可能结为夫妻呢?”说这句话时,他失了神,那神的目光里隐藏着别人无法看透的隐秘。
萧湘扭过头,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困惑到,不禁问:“五爷……怎会有如此说法?”
他回神看着她,露出微笑,道:“万事皆有因果,以后你会明白的。”便不再说话。
那人听的似懂非懂,转过头也不再多问。
只是有些事既已下了决心,便不会再因旁人的劝言轻易改变注意。
而尹云楼在这件事也不再多言,平静似水目光一直留在那人身上,心中却深觉,眼前的姑娘长大了许多,考虑问题理智成熟不少。
莫名间,心中生出几分欣慰。渐渐的,看那人的眼眸也不觉流露出浅淡而柔和笑意。
……
夜色渐深,远方的灯火也一盏一盏熄灭,喧嚣的皇宫也慢慢回归平静,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才真正开始安歇入梦。
登月阁之上,萧湘头枕着双臂趴在栏杆上已熟睡,玩累的知微窝在她的手臂里也沉沉睡去,月色下那张安详的睡孔朦胧而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扰。
尹云楼坐起身,伸手轻轻拂了拂她耳边被风吹乱的发,清丽安详的睡容让惹人心醉,唯有轻闭的眼睑上残留哭过的痕迹让人心生不忍。
俯过身,伸手轻轻拂开熟睡的知微,将那人缓缓抱入怀里。
被主人惊醒的知微自然不甘离开,在空中盘桓两圈后,又飞落到萧湘的怀中,抖了抖双翅,缩着身子拉下眼帘又睡去。
尹云楼为予理会,抱起熟睡的人运用轻功,从阁楼飞离。
……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