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渐入尾声,也是步入高潮。
柳子韵身姿若飞,脚下步伐优美跨越,周身丝带飘逸流转,宛如苍穹之上的灵秀青鸟。
此情此景,萧湘看的心血来潮,竟不觉边吹奏边移步,最终跟随柳子韵的步伐翩然起舞。
月下一蓝一白,翩若惊鸿,旋展开的衣裙仿如两朵逐渐盛开的花朵,美妙的舞姿动人心魄。
而屋顶的那人也看的几分痴迷。
洞房——华清宫突然传出不俗的箫声,自然也引来其他人。
柳子晗,在瞥见尹云楼悄然退席后,便也寻了借口独自离席,只是他的行迹一向难寻,刚出御花园,便不见他的踪影。
此时路经此处,闻音便心中困惑,见四下无人时,悄然跃到华清宫旁边的屋顶之上,举目四下,便见宫院内这光景!
惊异。
她从未见过如此灵动飘逸、出尘绝俗的舞!
而此刻那个人美的令人忘俗。尤其尤其那张笑的纯真无邪的脸,多么像四年前的那张脸!
天真?!烂漫?!简直虚伪恶心至极!
渐渐,恨意燃起,手中瞬间射出一枚银针,直直朝萧湘喉咙飞去。
针细如丝,但在月光下却反射出一道极细的银光。
另处,尹云楼目光一厉,掌心瞬间窜出一道无形气力,于半空将银针反击回去,并以不及掩耳之势擦过柳子晗颈部。
根本猝不及防,柳子韵脸色一痛,立即单手捂住已渗出血的脖子,一扭头,便见皓月下那个衣袂翩跹的身影,顿时心头一震!
相隔数十丈,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真切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无形威慑力以及凛冽无息的警告!
手不自觉紧攥,心头,悲痛、绝望、恨意、可笑,全部交杂袭来。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伤了她,还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她直直地凝视那人身影,泪水无息流淌,眼里却是无比的坚毅与阴狠。
但此刻心里却也无比清晰一点:你到底是对我心存一点不忍,很好,我便要看看你能为了她对我忍让到何种地步!
下一瞬,转身消失。
的确,尹云楼之狠,她是见过的,只要有人碰了他不该碰的,那人必定非死即残。可方才那枚银针足以要了萧湘的性命,面对此种情况,他却仅仅伤了她皮毛,若非手软她又怎还有机会看到他。
一舞终,一曲也毕。
舞的最后一个动作的定格,两人相对跪坐于青草之上,灿烂的笑容,感动的泪光,诚挚的目光,这一刻只有你我懂得。
屋顶,尹云楼看了萧湘最后一眼,便也无息离去。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柳子韵眼里满是幸福的泪水,不尽感动:“谢谢你,湘儿,谢谢你一直都记得。”
“不,你不该谢我,而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她满心愧疚道,强忍过多的泪水流出。
三年前那场车祸,她始终忘不了,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不顾劝阻在马路上追逐打闹,宋一楠便不会为救自己失去生命,不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更不会失去亲人,失去所有。
萧湘的痛,她怎会不懂。
柳子韵松开她,替她拭去泪水,认真地凝视她的双眼,问她:“湘儿,你看着我,你觉得我现在过的不好吗?”又道,“还是你觉得我现在过的没有之前好?”
她看着她,摇头。
“既然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又何必总愧疚于我?”柳子韵又抱过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由衷劝慰:“对于那件事,我从未后悔过我的选择,也从未在心里责备过你。我们确实因那件事失去最珍贵的东西,失去所有,可来到这里我们不也又重获许多吗?”
“可有些东西却是替代不了的。”萧湘忍不住哽咽:“宋伯伯无法替代,宋伯母也无法替代。”
那一刻,柳子韵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泪水也止不住再次流出。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也一次又一次逼自己不再去想,逼自己忘却那个世界的所有,可终究是父母,这份亲情即便是跨越时空的距离也无法割舍与忘记,累了有父母,冷了有父母,遇到再大的坎儿也有父母。
而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那份无可替代的温暖和归属感再也无法感受到。
许久,柳子韵松开萧湘看着她,露出灿烂美好的笑容,道:“所以,我不是还有你吗?”而你,也有我。
清风朗月下,萧湘望着美如仙的女子,泪再次决堤,紧紧抱着柳子韵止不住哭。克制却又肆意的哭声,是一个如孩子般的脆弱与无助。而这种无助与脆弱,也只有柳子韵懂得。
柳子韵抚着她的长发,紧抱着她,泪眼中含着笑,说道:“我记得罗伯母走的那一年,你才七岁,那时你跟我说,要做一个坚强不服输的女孩,说再也不要做一个哭鼻子的姑娘。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哭呢。”
脸庞又贴了贴她的发,说着:“在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是我们无法去改变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