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悠扬清幽的琴声伴着清爽的晨风穿过窗户,送入萧湘的耳中。
宽大舒适的檀木床,使得她昨夜睡的格外香甜。朦胧里翻过身要继续睡,却猛然被瞬间惊醒。
她坐起身,慌忙扫视所处地方——前天夜里的房间。
因起的太急,脑袋袭来一阵昏沉,一瞬间让她想起昨夜的事。
登时,萧湘慌了,掀起被子跳下床,不顾一切朝外面冲去!
刚走两步,发觉身上不对劲,她低头扫视全身,依旧是昨夜那袭月白衣衫,整洁端正,并无不妥之处。
但,她慌忙摸了摸脖子和右肩,伤口的包扎明显被人动过。
……
晨风悠悠,东方旭日逐渐升起,整个竹轩居尽是舒爽闲怡之色。
亭里,尹云楼危坐,神色自若,修长白皙的十指在琴弦间悠然跳动,舞出清扬之音。
雪白衣衫墨色长发,随风轻扬,闲淡飘逸之姿宛如九天闲散神袛,风雅魅惑之姿无疑可倾倒众生。
游廊那边,不顾一切跑来的萧湘见此场景,也不禁一怔。
脚下疾步,但刚过游廊一半,却忽然停下。
她低头看脚下,迟疑了——昨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
亭中,尹云楼余光中那人突然停下,嘴角不觉勾了勾,心下好笑,好似她那张纠结苦闷的脸就在眼前。
“过来吧,机关我已命人关了。”眼中浮笑,他也不遮掩,好似已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言语入耳,萧湘登时就想落泪。
大爷的,落入机关的事他都知道……
昨晚她与他商讨合作之事时,到底对他说了哪些混账话!
一个箭速冲到他面前,望着眼前仙儿一样的人,战战兢兢:“五爷,昨晚我都说哪些胡话了?”
指尖琴音依旧,尹云楼也不抬头看她,含着浅笑慢悠悠道:“说了该说的。”末了——
“和不该说的。”
轻悠温润的言语,竟比他弹奏的音律还悦耳动人,听得萧湘惊、心、动、魄!
抬起头看着她,满眼含着醉人的笑,缓缓道:“比如,你右肩上的伤从何而来,深夜入我书房意欲何在,你与皇帝有着怎样的约定,身上惊人的武功从何而来,你师父……”
字字轻巧,字字如刀,捅的萧湘满心窟窿,血流成河!
轰地一下,心里彻底崩塌。
看着他怡然、得意的浅笑,她彻底明白了她昨夜到底干了什么混事!
之前从皇宫里回来,她爹怎么训她的?
“五爷这个人太危险,以后你不要去招惹他!”
然后,她又是怎么做的?
天真地以为查查他,没事。
结果呢?
彻底被这个笑里藏刀、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男人算计的渣都不剩!
登时,哪里还顾什么形象,哪里还管他是什么身份!
“嚯”的一声,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恼羞十足:“尹云楼,你个禽兽!”
防不胜防,又被指名道姓地骂。指尖一抖,便弹错了一个音。
脸色瞬间暗下。
怎么,他在她面前就没有一丝威严可言么?
她道:“亏我昨夜还信誓旦旦说你光明磊落,不会在干这些阴险卑劣的手段,没想到你真在我酒里下了药,还趁机套我的话!”
真的,活了这么久,只有她套别人话,还没人能从她嘴里套出话过!
而且昨夜他忽然给她倒酒喝,她便觉得不太对劲,但瞥见他也喝了便估摸着没事,就心中估量着多多少少喝了些,不把自己喝糊涂就行。
哪知防不胜防,竟真被他下迷魂药给算计了!
尹云楼眉头一皱,停了手中的动作,显然被骂了又遭人如此厉声质问,他是不悦的,低头弄琴。
凉凉道:“你只是信誓旦旦说我不会在饭菜里下药,可没说我不会在酒里下药。”
他不否认自己确实在她酒里下了迷药。他知这丫头精明,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是根本不可能,所以才想将她灌醉再套其话。
哪料半壶酒下肚,仍见她清醒,不得已才拿过酒壶偷偷下了些迷药。
so,你就有理由在我酒里下药了!
艾玛,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昨夜给戴的高帽子给白戴了!脸这个东西,是不是在你们尹家不值钱!
萧湘被气地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气,盯着他不可置信地问:“尹云楼,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亲王,一长辈,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打脸吗?饭里下药是阴险卑劣手段,酒里下药就不是卑劣的小人行为了?!”
之前她总以为尹澈逸厚颜无赖,但今儿听他这席话,才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侄子没脸,这个做叔的也跟着更没脸!
打脸,卑劣,小人!
三个词瞬间令尹云楼心中又气又恨,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