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萧湘忍着脚底和肩上的伤小跑了一段路程,直到看不见那个湖,才停下来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微喘着气,额头和背后也出了一层薄汗。
今晚是真的糗大了,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对一只鸟破口大骂、光着脚爬树、从树上掉下弄了个四脚朝天。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人面前哭完了又笑,活活把自己演绎成具有双重人格的神经病!
在那个时代人们就很难接受这种状况的人,更别提古代这些老古董了。
越想越无奈愁苦,身子挪到路边的深墙,单手扶墙歇息。
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脸上挂着一丝惆怅,内心轻叹:自己还是适合无拘无束的生活,这座城虽繁华热闹,但却是皇权与斗争的中心,太多束缚也太乱。
等到解决了这一遭烂摊子,还是找个机会走吧。
想到这,不觉露出静美的微笑。
来这已有三年之久,她还是最钟爱常青的山山水水。
虽然不能带着与自己一同误入这个世界的闺蜜——柳子韵一块游玩,但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也很不错。
脸上笑容愈加浓郁恬静,低头收回思绪,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但刚走两步,就又停住了,看到眼前陌生的路,她才反应过来,不禁捂脸哭笑:走错方向了……
今儿到底怎么回事?是夜晚不宜出行吗?!
无奈转了身。
不转身还好,可一转身,她整个人就又懵了。
“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眼前,尹云楼薄唇间难掩笑意,静立在路中间,看着她。
说是摔了脑袋,现在看来摔的还真不轻,连回家的方向都能走反。
萧湘儿:……
真是欲哭无泪了。
这位爷,我上辈子欠你债么,看见我走错方向也不给提醒下?非要等我发现路走错了,您才大大方方冒出来!
欣赏一伤号的窘迫面容,有意思?!
见她欲语不得语的模样,尹云楼只觉心中愈发好笑,但也没再继续调侃她。转了身要离开,但刚走两三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片刻,他侧脸浅笑,淡淡道:“既然来了,就暂且在我府邸住上一夜,明日起早再回去。”就又走开了。
方才在湖边,她跑的确实有些快,待他回过神,意识到她走错方向时,已不见了踪影。只是让他没想到她竟走到了这……
萧湘愣了一下,他的府邸?
又看了看这堵墙,但除了很高很长外,只能看到沿墙不远处有一处有着飞檐的木门,不是很高大,却很朴质,像是侧门。
不过就从这堵墙的规模来看,这座府邸的规模绝对碾压将军府和丞相府。
之前就从子韵口中得知,皇帝极其疼爱器重他这个五弟,竟不想,给他这个不问朝政、游荡在外的弟弟置了如此阔气的府邸。
这老狐狸表面功夫做的倒是很足,就是不知道他尹云楼对他这个皇帝哥哥买不买账。
转念间,计上心头,清眸中又憋起坏笑。
既然你乐意我进这府邸,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随即藏了笑,扶着墙跟了过去。
‘欲除心中雾,需登云中阁’
为了自由,即便入虎口,也要除去这‘雾’。
……
二人并未从正门进去,尹云楼只推了侧门,带着她直接进了内院。
偌大的府邸异常安静,没有灯光,没有任何声响,清冷就像是无人居住一般。整个府虽尽显富丽堂皇,但总觉是冷冷清清的,行走其间,不免令人生出一丝凄冷孤寂之感。
紧跟其后的萧湘不禁暗里思绪,偌大一个王府,难道没有一个仆人或管事的吗?主子深夜回来也没个人迎着。
其他王孙贵族、显赫世家皆妻妾成群、奴仆成堆,也或许存在些小闹小打,但终究是热热闹闹的,有家的味道,而这里,她却未捕捉到丝毫。
世人与他的评价——冰冷无情。
可即便再如何阴冷绝情,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于外面游荡多时,归来后却要独对这空荡清冷的府苑。
到底是喜欢清静,还是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细品孤寂凄寥的时光?
萧湘忍不住暗暗向他瞥了一眼,心里头莫名涩涩的。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世,一个再强大的人,身后没有一个安暖的家,终究只是一片无根的叶,任风吹零。
思此,她皱了下眉头,自己本就是个无家之人,也更非是个强大的人,怎就关心起一个不熟人的这种闲事了?真是奇怪!
几经曲折,两人进入一个十分阔大的庭院,内游廊交错整洁、屋舍典雅俨然,院内并种有几处茂竹,两处雅致亭子静立在横贯庭院人工溪流之上,在这里竟不觉丝毫清冷之意,而是尽显幽静闲适之味,很适合闲散逸致的人居住。
刚步入院内没几步,尹云楼忽然停住,险些令紧跟其后的萧湘撞上其后背。她惊的慌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