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澈逸横眉怒眼,怒不可遏:“萧湘你敢套本皇子的话!”
萧湘已面红耳涨,却仍旧努力笑说:“二皇子说什么呢,咱不是正常聊天吗?何来套话一说啊,您别想太多。”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暗喜:这皇子果然傻了吧唧,不过可惜,还是没套出关键问题所在。但和印象中的皇子来比,也还不算太傻。
尹澈逸两眼盯着故作风轻云淡的人,气的说不出话。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何曾被人这样戏耍过!
现下再想想这丫头刚才的一言一行,表面装傻胡扯,实则一环套着一环,故意引他说出婚约背后牵扯的真相!
还有脸跟他说这是聊天,这是套话最高境界吧!
尹澈逸心中有火难咽,咬牙切齿:“真是长脑子了!”又嘴角扯笑,恼恨:“但你别以为本皇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某人面上呼吸困难,心里却乐的自在,依旧装傻卖乖:“湘儿能打什么鬼主意呢?所谓身轻言微,不敢打呀。”
鬼话连篇!
尹澈逸不听这话,冷哼“你不就是想摆脱这门婚事么,想探知其中利益关系趁机找法子从而脱离这场婚约。”
紧接便口气阴狠,一字一句掷出:“本皇子现在就告诉你!从此刻起,我尹澈逸从心底认下这门婚事,你萧湘从此刻起便是我尹澈逸未过门的妻子!你我结为连理之事,谁阻碍不得!谁也插手不得!有违者,我定叫他万劫不复!”
振振之词,将萧湘震傻在原地,两眼呆呆:尼玛,我这是作的什么好死?
尹澈逸手一收,那人便顺着墙滑坐在地,两眼空洞无神,她此刻忽然就想到一个词——狠人!
还有人为了一口恶气而不惜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可她心里明白,这是在封建王朝,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女子就如衣服一样,随便穿随便换,于他们男子而言没有丝毫影响,反倒是女子,如弃之敝履,却是一辈子都毁了。
仰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夜空,心里冷笑,真心觉得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
嘴角轻笑,却是满眼荒凉。
“傻了?!”半晌不见人有起来的意思,尹澈逸睨着扑坐在地、目光呆滞的人,以为脑子受了刺激,又想发神经。
闻声,萧湘回过头,手臂搭在膝上,懒懒靠在墙上,目光含有轻轻笑意,问:“尹澈逸,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世上最意难平的是什么?”
负手站在原地的尹澈逸听这没由头一问,墨眉又皱起,心里踌躇:该不会这脑子真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他不说话,萧湘笑了,抬头望月,自顾吟曰:“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尹澈逸:......
萧湘看向僵滞的尹澈逸,几分意味深长地笑:“不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语罢,洒脱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直接走了。
这次成了萧湘在前,尹澈逸在后。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街道走着,清风徐来,两人没再怎么说话。
尹澈逸望着萧湘的背影,慢慢才发觉,这丫头变了。
三年前的那个萧湘是孤僻的,冷的,甚至令人生厌的。可眼前这个人,虽然嘴巴招人厌,但性子却很活泼,隐约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不属于她的独特气息。
他有些不明白,三年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吗,如果能改变,那她这三年又经历了什么?
......
不知不觉,两人便走到丞相府门前。
萧湘抬起头,看向阔气镶金门匾,不由停下来。
“尹澈逸,我一直有个疑惑,我和柳子晗因‘志不和’而绝交,具体是因为什么?”忽然,萧湘扭过头,问他。
立足相府门口,尹澈逸负手,态度是冷的,“当年你徒手杀了一个市井小民,并生剜那人眼睛,子晗劝你以后不要杀人,你不听,而后你们两人便闹翻了。”
徒手杀,生剜人眼睛?
萧湘面上诧异,这小姑娘挺血腥的啊,但这就让两人多年友谊的崩裂了?
所谓朋友,贵在一个“诤”字,朋友误入歧途,理应耐心规劝直至改正,怎么结果是‘闹翻’?
况且以今夜她来轻水阁找东西时来看,那是恨不得把我摔死,样子可完全不像什么旁人说的“情义深厚”。
世人眼里的和善美人儿,看来也不是那么和善。
正发着楞,尹澈逸忽然朝侧方的高墙走去,萧湘瞥见忙问:“你要干什么?”
尹澈逸头未回:“萧府离这不远,沿这条路直走,拐个弯就到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萧湘:“......”
e,你好意思,扔一个姑娘家走夜路!
尹澈逸回头时,萧湘恰巧凑过来,一时没注意,将他惊地一跳。两眼黑着看她,没给好脸色:“你跟来做什么?”
右手抱着手臂,清眸里闪烁踌躇,含含糊糊道:“你不就是来看心上人吗,我就跟来瞧瞧,不妨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