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一些。
陆俊这些年的经历不是假的,说起基层治理的经验,他这一动笔便难停了。
……
时隔数年,刘辩再度见到陆俊,只觉得对方和当初那个眼神清澈的白净文士有了不小的区别。
最突出的一点——陆俊变黑了些。
“卿在奏书上所言,朕已经全都看过了。”看完之后,刘辩很确定,陆俊的确长进了。
正准备跟陆俊谈论一些严肃的话题,却不料陆俊一见他表情严肃,不等刘辩继续开口,陆俊自己就慌了。
赶紧说道:“陛下,这奏书之上,都是臣在任上的愚见,其中肯定有错漏和不足,还请陛下见谅……”
听到这话,刘辩忍住要翘起的嘴角。
对味了。
那个他认识的陆俊又回来了。
刘辩先是肯定道:“卿所奏之事,在朕看来,很是重要!”
“不过在卿之奏书中,县中大族寒门皆踊跃参与试举,并在之后官吏有空缺时都希望参与试举选官……据朕所知,出现此等情况的县其实不多,卿以为何也?”
陆俊听了一愣,原来他才是属于比较特殊的吗?
他一直以为他的治下和别的县没什么区别呢!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陆俊解释道:“自从有了通过试举的官吏后,臣担心他们受人欺压,便时常关注他们。”
“后来,这些通过试举的官吏表现不错,对于政令也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推行下去,我就更愿意用他们了。”
刘辩看向陆俊,心中不禁怀疑,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在向外暗示,只有通过试举的官吏才能得到他这位明廷的重视。
而看陆俊的反应,该不能真是歪打正着吧?
刘辩又问道:“那你可曾因此惩罚过欺压同僚的官吏?”
陆俊想了想,答道:“这倒没有。”
“不过县中试举出身的官吏的确曾经揭露过一些罪吏的罪行,其中还有两个百石呢!”
陆俊强调道:“说起来,这还是罪吏们诬陷在先。我经过了反复核查才确认了是诬陷。”
刘辩问道:“被诬陷的可是试举出身的官吏?”
“陛下怎么知道?”陆俊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似乎明白了刘辩如此猜测的原因,补充道,“虽然都是试举出身,但被诬陷的和揭露的并非一人……”
刘辩:……
他忽然觉得,这应该也能算是陆俊的才能吧!无欲则刚?
陆俊虽辨别人心的能力差了些,但他能用人,会较真,又敢于同罪恶不共戴天。
有这样德行的人治理一方,辅以法度,不愁地方不治。
陆俊觉察出了些不对,询问道:“陛下,莫非臣所言的关于提高试举出身的官吏的建言不可行吗?”
刘辩应道:“当然不是,倘若今年度田一切顺利,朕正要推行此事,效仿关东五州之经验,卿此言可谓是正合朕意。”
但陆俊想的多了些,他有些神情失落地说道:“但如今可能会不合时宜吧……”
刘辩继续说道:“未必。”
“且听了卿的经历,朕反而觉得试举可行了。至少在卿治下,乐于参加试举的士人要远多于不愿参加试举之人。”
再度经过战乱之后,各州郡的确又缺小吏了。
不仅是县乡小吏,州郡官吏也有不少空缺。不破不立,眼下正是个机会。
刘辩想到,当今这个时代,科举发展起来有一项在魏晋南北朝后便难以复现的好处——虽然看不起刀笔吏的情况老早就出现了,但如今官吏到底还没有分流,不入流的小吏去当有官秩的官时并没有所谓的天花板——只要不想着官秩破万石。
而科举则可以直接以最低级别的斗食、佐史为起点。
想到自己当初定下的郡县两轮试举,刘辩觉得将之再扩大一番,现在的时机很有可行性。
激进些的做法乃是直接将最高的考试同三署郎官的考核结合起来。
保守些的做法便是重现科举制度的萌芽时候的状态,即对州郡推荐上来的贤才进行一次统一的考核。
只是对于陆俊提出的百姓们不懂法度的问题,刘辩一时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当然知道,以当前的生产力,想要推广全民教育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年头等到孩子到了懂事的年纪,大多数孩子要做的事不是学习而是帮助父母,帮助家庭分担农活。
即便如郑玄这种有书籍传家的,等到他稍大一些后,就不得不被家人逼着去当小吏以赚取俸禄,补贴家庭。普通家庭所面对的生存压力只会更甚。
一步步来吧!
眼见着这次召见已经接近了尾声,刘辩最后说道:“卿大可以自信一些,莫要胡思乱想,卿得拜议郎,乃是由尚书台考察卿之政绩,才呈报到朕面前的。”
“而在过去,尚书台呈报此事,朕几无不应。”
陆俊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