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天子为何说出了此话,可蹇硕很快就反应过来,察觉出有些不对的他当即拜道:“陛下明鉴,臣只知陛下剑锋所指,为臣之所向也。”
先表明了忠心之后,蹇硕又回忆起了过往:“臣蒙先帝不弃,委以重任,一丝一毫不敢懈怠,至于西园军中,初乃代先帝掌兵也!”
最后就是现在了——“后陛下即位,臣受先帝殊遇,焉敢不效死以报陛下也!盖因陛下之荣辱,臣之荣辱也,何以有怨?”
刘辩看了看言辞恳切的蹇硕,微微颔首,说道:“唯有见到卿等老臣,朕才会回想起昔日与先帝相处的时光啊!”
蹇硕闻言,虽有些搞不明白缘由,但大约听出来了,他应该是过关了吧。
但这是为了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刘辩眼见着在蹇硕说完话后,他属下的将官们都没有多言,便没有多做停留,准备离开。
蹇硕见状,也不敢挽留。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上了一份奏书才惹得天子这般作态?
想到这,等到送走天子之后,蹇硕叫来了军司马潘隐,质问道:“你此前跟我说,若上书将士们有请战之意,天子必然欣喜,可如今喜从何来?”
潘隐则立时请罪道:“属下亦不知道缘故,愿任由校尉处罚!”
蹇硕看了看一向听话懂事的潘隐,心中一叹,怒火也消失了许多,说道:“自去吧,说来也是我一时昏了头……”
“谢校尉!”潘隐离开之后,并未多做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军营。
另一处,正如刘辩跟蔡琰所说的,他的确没打算去其他地方。
只不过南宫距离西园中间隔了半个雒阳城,这段距离却是如何都避不开的。
只走着走着,车驾忽然停了,刘辩刚想过问,就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喊声,似是什么“有冤屈,要亲呈陛下当面”、“涉及关东民变”云云。
黄叙向刘辩通报道:“陛下,前头有一女子拦住了路,自陈来自琅琊国,知晓关东民乱的主使……但她信不过臣等,不肯同臣等说明。”
“陛下,臣以为值此时候,此女可能有诈,不可不防。”黄叙提醒道,虽然他没遇到过,但他的前辈们曾告诉他,天子在外出之时,有和平民百姓交谈的习惯,这女子来的突兀,他不敢不防。
“去问一问,她可愿随朕进宫?”
黄叙领命而去,未久,他又回复道:“陛下,那女子只愿先诉其冤屈。”
刘辩很快给出了答复:“你亲自将她带来。”
“陛下……”
“无妨。”
黄叙无奈,领命而去。
此次外出,因是至军中,并未有宫女随行,但即便如此,黄叙也没有放弃搜身的打算。那女子容貌甚美,面对搜身神情决然,但即便如此,黄叙丝毫不为所动。只在亲自搜身的时候说道:“此虽有失你的名节,但涉及陛下安危,不得不如此。若你真有冤在身,我黄叙身为大丈夫,自会负责!”
一旁的刘琦听了,不忘补充道:“记住了,他姓黄名叙,至今未娶,可别找错人了。”
未久,黄叙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当即把这女子带到了刘辩的车驾前。
“你有何冤屈,一一道来?”刘辩坐在车驾之内,询问道。
却见那女子在靠近刘辩之后,先是伏地一拜,口称陛下,然后说道:“陛下可知当初是何人协助许攸从青州逃亡?正是时任琅琊相的南阳阴德。”
“当初我父意外得知此事,却反被阴德污蔑而死。”
“今年琅琊之变,阴德虽不再担任琅琊相,但其中却有他的印记……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出身琅琊的朝臣,也参与了此事……”
说话间,那女子距离车驾越来越近,天子也摆出一副静心倾听的模样。
“等等!”就在黄叙发觉到不对出声提醒之际,那女子猛然拔出了头上的发簪。
毫无疑问,她这动作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就连一直盯着她的黄叙和刘琦都一时没跟上她的速度。
但有人跟上了。
就在下一刻,一只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臂,牢牢将之控制住了。
下一秒,黄叙和刘琦连同一众羽林郎们将之拿下。
刘辩看到这一幕,则是半点慌乱都无,他甚至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终于等到你了。
时至今日,刘辩仍然没有忘记当初袁基离开时的留给张让的那一句话。
他终于明白身边藏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却不知这雷在何处是什么感受了。
“文远。”刘辩轻轻唤了一声他的最后护卫的名字,后者在拿下刺客后继续为刘辩赶起了车。
“陛下有何吩咐?”
“回宫吧!还有,传令下去,此间事,不准泄露于后宫之中。”虽然这只能拖延一点时间,但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唯!”张辽应声驾车,车驾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