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辩想来,拒绝州郡的征辟也就罢了,但若是拒绝来自中央的征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何苗就送来回信,告诉刘辩他已经派使者去了颍川。
黄门侍郎不是何苗的属官,所以需要由何苗举荐,都不需替灵帝卖官的十常侍安排,只要十常侍不阻挠,何苗的举荐几乎没有不通过的理由。
梁鹄也同刘辩说,大将军府长史王谦因病向大将军辞官还乡,但外面流传的消息却是何进与王谦不和,但关于何进宴会所图为何,仍没有消息。正常宴会哪会这么保密,连点闲言逸事都没有。
转眼就过了两日。
近几日刘辩来何皇后这里,唐婉时常会在。
结果这天何皇后忽然起了个话茬:“我听郭常侍说,你考虑到婉儿初来雒阳,身边没有亲眷,让他帮忙征辟婉儿的姑父来京?”
刘辩转头看了一圈,没找到郭胜的身影,原来郭胜是这么说服张让他们的?
见何皇后正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何皇后身旁的唐婉正悄悄看向他。
刘辩索性说道:“我听了荀彧的故事觉得他这人不错。”
虽然当初郭胜没说,但刘辩明白,荀氏当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与宦官结亲。如今荀彧有了名望,没有为名声所累,“上岸先斩意中人”,人品绝对可以。
何皇后只当刘辩害羞,笑吟吟地转了别的话题。
她听从了赵忠和郭胜两人的劝说,也吸取了自己与董太后恶劣关系的教训,认为与将来新妇的关系该尽早培养,这才选出一个唐姬出来。
又过了两日,刘辩走进玉堂殿,却见灵帝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现在去玉堂殿完全不需等待张让通知了,就跟到自己的地方了。无论是灵帝还是刘辩自己好像都有些习惯了。
刘辩忙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灵帝指了指桌上的奏书,道:“你自己看吧!当真是触目惊心!”
刘辩一看,那边有两份奏书,分别来自于张温和蹇硕,心中了然。
不久前两人奉命去查中常侍杨望之子长安令杨党,灵帝派了张温和蹇硕互相监督。
张温刚成为司隶校尉,对付的又是宦官子弟,还是皇帝亲自下令督办的,反正来办此案就必然要得罪宦官了,此事他是绝对不愿意徇私的。
且他与盖勋是好友,盖勋曾言,只要能从杨党家中搜出杨党贪污的钱财,那么杨党必死无疑,其父同样。
张温甚至想着要是蹇硕想要包庇杨党就好了,他还能借此多立一份功,毕竟杨党家中搜出的财物做不得假。
而蹇硕面对灵帝的重托,同样不敢懈怠,况且有张温主事,他也不敢贸然包庇杨党,同时张温的存在又给了他在其他宦官那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因此,呈现在刘辩面前两份奏书不能说大差不差,只能说一模一样,尤其是涉及到钱这个灵帝最关注的问题上。
杨党作为长安令,光是张温在他家中搜出的五铢钱就足足有一千二百万钱。
此外,加上黄金、丝帛等同样可以用来交易的“钱”,以及田契等不动产,折算后加起来足足有三千三百万钱。
刘辩看完,灵帝又要张让递给刘辩一份奏书,刘辩打开一看,奏书前面写了一堆废话,最后的核心意思是国库空虚,这笔钱刚好用来填补国库。
刘辩合上奏书,道:“不是说三七分成吗?倒也还行。”
灵帝一副刘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模样:“那七成是人家的!”
刘辩干笑两声:“只要这笔钱能用于国家百姓就行。”
正在这时,有小黄门抱着一摞奏书进殿。
灵帝一见抚着头,对着张让叹道:“瞧瞧,都是弹劾你们的!”
张让又又跪伏在地:“陛下,臣冤枉啊!臣与那杨望平日也没来往,当真不熟啊!”
“行了,起来吧!”
那个小黄门很熟练的把这些奏书放到灵帝根本不会批阅的地方。
就当张让以为自己过关了之际,灵帝突然问道:“前几个月伱们人人捐了一千万钱,现在你们还剩多少家产?够家人嚼用吗?”
张让又又又跪伏在地。
灵帝最终也没拿张让怎么样。
刘辩看得分明,如果说灵帝刚进宫时会因为年幼被宦官哄骗,那么现在经过了黄巾之乱以及之后的各地叛乱,灵帝其实内心深处很清楚他身边的宦官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但他不能也不愿去用士人调查宦官。
只能说凑活过呗。
张让等人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否则以他们死要钱的性子,不会只为了讨好刘辩而各自献出一千万钱,两边同时讨好这笔钱才有性价比。
正如灵帝所预料的,随着杨党之事传入雒阳,对宦官的攻讦之词如雪花般飘进了玉堂殿。
主持尚书台的卢植虽没有亲自下场,却也绝不会帮助宦官拦截那些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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