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知道这位前丞相要问什么,于是一脸的愧疚,言辞恳切的自省道:“陛下欲以一己之力,成数代人之功业,只为后世子孙免遭战乱之苦,而这些年来,下官却因偏见与短视,几致铸成不可挽回之大祸,若非陛下的宽宏大量与顾大人的指点,恐怕早已沦为历史之罪人。”
“而今,下官已痛改前非,誓以天下为己任,竭尽全力以补过往之失。”
王绾的眼神在张良说出这一番话后,变得复杂而深邃,一股荒唐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政治风云的老臣,他深知人心的复杂与善变,也清楚背叛与忠诚之间的界限有时并非那么清晰。
但这么一个叛逆者,一个不惜散尽家财,以生命为代价也要刺杀陛下的人,在这口口声声的说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感觉。
“往事已矣,来日可追。”顾绫雪这时开口了,一脸欣慰而充满鼓励的看着张良,说道:“张副校长以身作则,证明了改过自新并非虚言也,汝之事,必将化作教材录于教册,以示学子,纵曾一时迷失,但能自我省察,奋发图强,永有重振旗鼓之时!”
冯去疾听到这话,眸中掠过一抹深意,随即颔首赞同道:“人非完璧,孰能无瑕?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汝今之决意,若能贯彻始终,必有大成。”
王绾眼神怪异的看了二人一眼,沉吟着开口说道:“朝廷既予汝新命,汝当珍惜此机,以示天下,但须谨记,言行一致,方能服众。”
张良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向三人深深一拜,“大人之言,下官铭记于心,日后必行正道,示后人以改过之志。”
说话间,三人缓步穿过帝都大学的幽静校道,来到了食堂门前。
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投射进来,将食堂内部照得明亮而宁静。
此时,午膳的高峰已过,食堂内只剩下零星几个正在清扫的身影,显得格外空旷。
这便是食堂?
王绾的目光在食堂入口处的石碑上停留了片刻,“食堂一处”四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随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向食堂内部,只见宽敞的空间内,一排排木桌与长凳整齐地排列着,每一张桌面都被擦拭得干净整洁,长凳也排列得整整齐齐,犹如士兵列队,显得井井有条。
随着入内,王绾还注意到,正前方的尽头,还有一排长长的高至腹部的木质家具,其形状和书柜颇为相似。
只见这些木质家具分为多层,每层空间宽敞,摆放着一摞摞的餐具,包括碗、盘、箸(筷子)、勺子、豆(一种高脚容器,用于盛放酱料或调料)、盂(盛水或酒的容器)。
王绾一边端详,一边心中暗自赞叹,这些餐具柜的设计巧妙,既实用又美观,却处处体现出秦人务实之风。
只是,为何这些餐具会摆放在“书柜”之中?
这些木质柜子,又是作何用的?
“张副校长,你且在此作陪冯相大人和王大人,我去后厨准备些膳食。”顾绫雪说着,又对冯去疾和王绾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便转身朝后厨走去。
张良则引着王绾和冯去疾来到一处靠窗的桌旁坐下,窗外是一片修剪整齐的园景,为这简朴的食堂增添了几分雅致。
后厨中,提前收到消息的庖厨和医家的几位学者们早就已经忙碌了起来,他们不仅洗净了精心挑选的食材,还已经开始着手制作药膳。
顾绫雪从庖人手中接过早就已经备好的材料,手法娴熟的开始炒起了家常小菜,烧烤架上,炭火也渐渐升腾,那些平日里珍藏的调料,此刻也不吝啬地洒落其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不久,一道道一道道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佳肴陆续出炉,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整个食堂。
正在热聊的张良、冯去疾和王绾三个人闻到这诱人的香味,食欲一下子就起来了。
张良微微一笑,继续卖力的开口解说道:“大人再请看那一边,那一排皆为餐具柜,每逢饭时,庖人便将佳肴置于柜上,学子可自选所爱,每道菜前皆有小牌,上书菜名与价,任君挑选。”
“不仅如此,还有汤水,免费供饮,学子可自行盛取。”
“用餐既毕,不论学者学子,皆须将餐具归置于特制柜中,以待专人清洗整理。”
王绾闻言,对食堂的运作机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赞叹,“此法甚善,既便学子,又显秩序,更培养自律之心。”
说话间,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被庖人端上了餐桌,顾绫雪也亲自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爆炒野鹿肉走来,轻放于桌上。
不错,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冯去疾满意的点了点头,举箸夹起一片野鹿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了起来,那熟悉的口感与滋味,让他赞不绝口:“顾大人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湛!”
“确实,味道极佳!”张良虽然已经吃过了,但现在还是胃口大开,赞不绝口。
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