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甲讲完了一套斗争的办法,也算是施教,只是百姓们听着觉得很厉害,真正理解的没有几个,甚至还将许甲的言论定义为危险,和前朝的黄天教一样,又或者如今的长生教之流,顶多许甲这叫什么了“通天教”之类。
一众百姓心中种下一个敢于和神佛鬼魔斗争的种子,别的不说,鳜鱼婆花斑夫人却是觉得好似雷霆霹雳:人不畏鬼神,鬼神如何施威?又如何获得香火供奉?
她刚刚还觉得许甲是个好投靠的,如今又觉得许甲是个危险的,藐视一切的。比鄱阳龙王,又或者长生教都要危险的妖人。
许甲不管这些,只写下两张法旨,一张给鼋将军,一张给敖锦。
批下给雨支风券,便是正神行法,不怕如泾河龙王违背下旨一般,给斩了去。
这旨上,许甲盖了印,说明地点,时间,何时布云,何时起风,何时发雷,何时落雨,雨落几寸几点,几毫几厘,又何时停雨,收拢云炁,展露天晴。
这乃是许甲算出德兴,玉山,本就有一场天雨,但天雨无有拘束,便让这鼋将军和敖锦童子,以此作赌斗法,如此看谁行云布雨之术,更胜一筹,更具有掌控力。
给完旨意,二人都各自去准备,许甲也收了兵马,于是散了醮仪坛场。
百姓们却不肯散去,两个书生上前问询:“这我们如何知晓谁胜谁负了?”
许甲乃道出自己所批点数,说道:“你们要所应证,只需准备好大缸一口,接上雨水,再测一测,量一量,就知晓准还是不准了。”
说罢离开人群,几步之间,已经到了十数丈之外。
百姓们肃然起敬,有的又就地磕头。
刚刚树上的两少年见状:“大哥,师父跑了,快去追啊!”
猴子似的,翻下树来,跑了起来,追往许甲的方向。
十二十四的男孩子,正是野的时候,跑得一路带风,一边喊:“师父等等我们,等等我们。”
然而许甲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是往前走,两个少年不敢懈怠,一直追。
追了好一会儿,忽然不见了人影,左看右看,就是不见到哪里去了。
两个少年泄了气:“这仙人是不是不愿意收我们?”
“还是我们心意不诚?”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十四岁少年道:“我听说他们读书拜师都要提着腊肉去,会不会我们没拿礼物啊!”
“仙人也要收腊肉啊?”
“寺庙不也收香火钱么?我听说刚刚的醮会,香烛纸船花灯什么的,都有一二百两银子呢。”
两人叹息错过仙缘,正要回头去找其他道人,就闻到了一股子香气。
他们跑了一阵,之前又看热闹看了一阵,肚子已经饿了,便是现在回去,祖父祖母估计也没弄两人的饭菜,平时都是自己解决的。
这时候闻见香气,忍不住就去寻那香味。
一路寻去,却见不远处七八十丈处路边,有个老翁支了一个摊子,放着一个大蒸笼,香气就是从蒸笼中冒出来的。
二人便往着摊子去,年纪小的直接就掀开笼子要去拿,根本没把老翁放在眼里。
年纪大些的却打掉他的手:“我们刚刚听着那师父说的斗争,难道是要跟一个老头子过不去么?既然要决定去拜师学艺,就要先品行端正起来。”
一边说,却一边偷偷看那卖馒头的老翁。
按照话本,这种莫名出现在路边的老翁,想必就是高人变化,考验人的。
但老翁并没有露出什么变化的神情,只淡淡道:“两位小郎军要吃点啥?我这蒸了馒头,包子”
“馒头一文钱一个,包子两文一个。”
两个少年摸摸口袋,一个子都没有,可是香气很浓
“我们没有钱。”
老翁面色一变:“滚滚滚,没有钱你凑上来做什么?别挡着我做生意!”
那小一点的脾气就爆起来了:“老棺材,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
稍大的连忙按下他:“对不住老丈人,我们实在是饿了,您能不能行行好,饶我们两个馒头?”
“饶你们两个?我去喝西北风啊!”
老翁说话难听,见着这个大的也有些按耐不住,左顾右盼,看有没有人,想要暴打一顿的样子,便连忙改了口:“我知道你们刚刚要追一位仙人是不是?”
“你们花钱买了我的馒头,我就告诉你仙人去哪里了。”
“老棺材,我不是说了,我们没有钱!”
“没有钱可以赚么!”老翁道:“你们两个有手有脚,干嘛像我这个六七十岁的人讨吃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说罢从蒸笼火,你们打两担柴来,我算你十文一担,够买我这里十个馒头了。”
那年纪大的若有所思,认为这个就是考验,于是答应了下来。
谁家好人卖馒头底下藏着两把斧头啊?
“大哥,市面上一担柴能卖二三十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