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栅栏门,林清屏当初出种下的那一棵还没有扔,只剩几根光杆杆,杵在那里。
他情不自禁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不经意间,被杆子上一点几乎微不可查的新绿给吸引。
他瞳孔一阵,扔下手里的行李,立刻蹲了下来。
他没看错!
真的是新芽!
这棵已经被放弃的枯树,竟然在这样灼热的夏天里,重新冒出了新芽。
尽管还是只是一个芽点,小到陈雷在他这里进进出出来来去去都没发现,但,它却是真的复苏了。
顾钧成小心翼翼伸出食指,去碰了碰那个芽点,软软的,却又充满潮湿而坚韧的生命力……
“顾叔!”烈日下,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娃,到他面前时,手里还拎着一棵花,“顾叔,我又挖了一棵来,快看,这棵开白色的花,可漂亮了,我们把它种在左边吧。”
不说则以,一说,顾钧成才发现,自家院子里左一棵又一棵,绕着栅栏,已经种下不少新植株了。
顾钧成严重怀疑,这小子从最开始的“将功补过”已经演变成他自己爱上种花了,“这些,全是你种的?”
陈雷嘿嘿一笑,“对啊,顾叔,你说,种满这么些,婶婶和志远回来,会不会高兴?”
“会吧。”顾钧成想了想说。
陈雷眼睛却亮了,“顾叔,志远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是的,会回来。”顾钧成微微一笑,招呼陈雷进院子,“来吧,我们一起把它种下。”
陈雷高兴极了,大声应了声“哎”,开始拿起栅栏边的小锄头挖地,种花这种事,他现在可熟练啦!
顾钧成看着因多日不回来,已经荒草丛生的院子,陷入沉思。
首都。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毕业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林清屏在着手学校毕业事宜的时候,也在和首都的人和事做最后的交接。
顾有莲舍不得她,但她是去和自己弟弟团聚的,她这个大姑子说什么也不会拦着,只是把上半年甜品店里的分红交给她。
林清屏是要拒绝的,说了去海岛,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首都这些产业割离,至于以后怎样,她心里自有计划。
但顾有莲怎么也不准,不但逼着她收下,还给她下了指标:每年如果需要增加投资,三份钱,她必须得出一份,而且,要在岛上研究新产品,每年交一次作业。
顾有莲是想着,就算上了海岛不回来,那一年一次探亲假,她弟回不来,弟媳还不能回来?
林清屏都无语了,而且,顾有莲这架势,是她不答应都不行,还威胁她,如果她不同意,她和赵大姐就撂挑子不干了。
其实,林清屏知道顾有莲不会不干,只是故意这样威胁她,表面是在给她压责任,实际,是要给她分一份收益。
她最终还是领了顾有莲和赵大姐这份好意,但有这份好意的可不仅仅只有顾有莲。
武天娇、梅丽和程厂长都是这个意思。
用他们的话来说:林清屏才是他们所有人事业的开始,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一切。
尤其武天娇和梅丽,是了解一些国际品牌的,和林清屏直言,她们要做属于我们自己的品牌,要跻身国际市场。
当然,这不是短期内能达到的事。
“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三十年,哪怕穷我们一生只能把前路铺好都行!”梅丽很有雄心壮志。
林清屏没了办法,身上的担子非但交接不了,还压了沉甸甸的一担又一担,在岛上的日子,想轻松也轻松不了了。
终于,分别的时刻来到。
连续多日,一直在践行。
最先送走的人是粱嘉琦。。
粱嘉琦要回老家继承父业,把他的牛排店结束了,决定返乡,林清屏他们一大帮子人在粱嘉琦的牛排店最后一次聚餐。
粱嘉琦感慨,“我要回家,把我的牛排店开遍全国,到时候,无论你们在哪个省,都能吃到我家的牛排,就好像……看到我一样……”
说到这里,压抑的别情终于爆发,粱嘉琦呜咽起来,环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肩膀可以靠一靠,最后,起身越过两人,抱着志远呜呜。
志远小大人似的,还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梁叔叔,你放心好了,往后你开到哪里我吃到哪里!”
粱嘉琦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志远,“你付钱吗?”
志远到底是小孩,也不知粱嘉琦是开玩笑还认真,愣了愣,但一想,也对啊,哪有吃饭不给钱让梁叔叔亏本的呢?忙点头,“给!梁叔叔!我肯定给!”
粱嘉琦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揉了把他的脑袋,“傻小子,你来我店里吃还给钱,不是埋汰我吗?”
粱嘉琦宿舍有个东北同学,几年下来,粱嘉琦多多少少也沾了点东北口音了。
“我粱嘉琦在此声明,今天在这个桌子上吃饭的兄弟姐妹们,只要我粱嘉琦的店还开着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