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打了一个耳光,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领着志远就去找小麦去了。
杜根站在原地,脸上还火辣辣地痛,周围的家长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他感觉有些抬不起头来。
林清屏这一巴掌,可比给他一顿臭骂让人难受多了。
小麦其实并不能走很远。
她不舒服,头昏脑涨,走着路,天地都是旋转的,头也很痛,好像要炸开了。
秋老虎的天气,下午还是很热,热气笼罩着地面,再从地面蒸腾上来,人的双脚像走在蒸笼里一样。
小麦还穿着个长袖,戴着帽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她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可是,也太大太大了,大到她觉得很茫然,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回去的……
她这样一直走下去,能走到天边吗?还是海角?
然而她的体力没能支撑她走多远,更别说走到天边了。
房子、树和周围的人都在打转。
一直在打转。
她很用力的走着每一步,想要稳住这个打转的世界。
然后最终她却眼前一黑,倒在了滚烫的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哎!看那个小孩!”
“小孩!你怎么了!”
“别是中暑了吧?”
“小孩,醒醒,你爸妈呢?”
周围热心的人围了上来。
“她背着书包呢!肯定就是一小的学生!”
“看看!看看她书包里有什么证明身份的!”
“哎哟,还看什么看!先送医院啊!这头,都烫得跟什么似的了!”
“哎哟,这孩子的头,这,这,都破个窟窿了!快叫救护车!”
小麦的帽子在摔倒的时候脱掉了,黏在一起的头发,带着血和灰土,十分显眼,说窟窿是夸张了,但混着灰土的血块触目惊心。
医院电话打到学校的时候,林清屏和杜根都走了,林清屏带着志远沿路找人去了,杜根六神无主的,回去告诉顾有莲了。
方才小麦那一摔,还是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的,林清屏一路比划着问,两边店铺的店主,有没有见到这么一个人。
而志远,自告奋勇和她兵分两路来找。
最终,林清屏问到了。
这么个摔倒的小孩,见到的人都印象深刻,一时围上来好几个,告诉她已经送去医院了。
林清屏谢过以后,立刻朝医院赶去。
至于志远,林清屏相信他的,而且已经跟他约好,如果他那条路找半小时找不到就回家或者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帮忙,不要再找了。
林清屏赶到医院的时候,小麦还在里面没出来,她只好焦急地在外面等。
半小时后,顾有莲和杜根来了。
杜根看见她眼神就躲闪。
顾永莲则十分着急,红着眼睛跑到林清屏面前,急吼吼地问,“瓶子,小麦呢?她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小麦?”林清屏眼神里满是恼怒。
“我……”顾有莲又是难过又是自责。
林清屏将小麦写的纸条扔给她。
顾有莲其实已经从杜根那里知道一次纸条内容了,这会儿再看见,眼泪还是忍不住溢出眼眶。
“这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顾有莲哭着道,只万幸找回来了。
林清屏却冷冷看着她,“你问谁为什么?你是她娘,你在问谁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清屏抬头又问站在那里的杜根,“你知道吗?”
杜根也不知道,眼神里一片茫然。
林清屏气极了,“那你们这当爹娘的又知不知道小麦受了很严重的伤?知不知道她头破了个窟窿?”
“什么?”顾有莲脸都白了,“她早上还好好的呢?是在学校被谁打了?志远知道吗?”
林清屏更气了,“你们俩的孩子,要志远看着?你们确定她早上很好?”
顾有莲瞬间便想起小麦早上戴着的帽子,她还多问了一嘴,结果小麦说是户外课拍晒……
“那就是昨天!昨天吃烤鸭的时候还好好的!”顾有莲转头看向杜根,怒问,“昨天晚上,小麦是跟你爹娘一起回家的!你爹娘对小麦做了什么?”
顾有莲吵起来声音就很大,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行了!”林清屏喝止了他们,“你们那点破事,嚷嚷出来很光荣?”
顾有莲怒气冲天,很难压抑,忍不住跟她哭诉,“瓶子!肯定是他那个黑心肝的爹娘,昨晚我们去吃烤鸭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清屏看看她,再看看杜根,神色愈加严厉,“我不管谁爹谁娘,也不想管你们谁对谁错,谁和谁过日子,我只在意一点。当初,是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小麦有更好的未来,为了证明小麦不比任何人差,才把小麦放在首都来上学。如果你们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