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高亢的汽车喇叭突然响起。柳小妙按下车窗,眯了眼往外看。
前后左右不知何时聚集了一波私家车和面包车在跑。速度和这辆车不相上下。严格地说,十米之内,它们都有嫌疑。
“这一次不要你送。出来久了,容易又被坏人跟踪。就在前边十字路口下,我直接搭地铁去公司。到了点再去开会。”
“我不在身边,你得拿着小工具……”
“再厉害的小工具,也比不过我一流的功夫……”
“何况我的智商超高,随机应变……”
周逾被迫厚着脸皮自夸,扯了一堆理由。
无奈柳小妙坚定立场,寸步不让。
犹豫再三,才被迫答应。依旧不放心,果断争取了护送到地铁站的权利。
新车也备了一套防身设备,比先前的更小巧,隐蔽性更好。柳小妙打开箱子翻了一顿,最后挑了两支像签字笔的电棒和一条折叠刀手链。
周逾戴了帽子和墨镜,先下车去了地铁站旁边的报刊亭。
先拿起一份《三联生活周刊》,遮挡住一大半脸。视线谨慎地在人群里扫来扫去。确定没看见有尾随的,才用眼神示意她出来。
看着她一路步行到地铁站,悬着的心略放松了一点。柳小妙心有灵犀,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只在经过身旁时低声叮嘱:“回去吧,别往前了。”
“注意安全。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告诉我。”周逾很配合,要说的话全部敲在微信聊天框。
“好的,走啦!”她回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包,蹦蹦跳跳地进站了。
望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眼眶一热,差点就绷不住要追过去。
理智压住了冲动。周逾在路边书店逛了片刻,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回到车里。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从小到大,谈不上人人都待见,却也不像现在沦落成“头号危险分子”。
怕给爱人和亲友带来麻烦,不能主动靠近。就连爷爷家的寻常周末聚餐,也忍住不去了。
开往学校的路上,周逾握紧方向盘,目光越发坚定。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只有尽快平息风波,生活才能回归宁静。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代价也要惩恶扬善……
列车停靠,车厢人挤人。柳小妙抓牢扶手,时不时被撞。
多亏有背包护着,紧挨着她的是两个女生。不算太过分的磕磕碰碰,勉强也能忍得住。
车厢拥挤如沙丁鱼罐头。空气闷得不流动。人和人之间的缝隙几乎看不到。蟑螂钻进来也分分钟被踩成肉饼。要想抓住一个大胆的咸猪手都挺不容易。逮住一个潜藏的坏蛋更是难上加难。
摇摇晃晃一站到底,掌心被扶手磨红了。车门一开,柳小妙夹在人群里往外涌。忽然一个戴口罩的高个子女生加快脚步,狠狠撞了她右侧身体。
“你干嘛撞我?”柳小妙捂着疼痛的胳膊,大声质问。那个女生装作没听见,径直奔着换乘站扶梯匆匆而去。她拔腿跑到直梯,从同一方向追。
个头不占优势,头脑未必不如。她从透明直梯往外看,撞她的女生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碎,哗啦啦都丢进了不锈钢垃圾桶。鬼鬼祟祟四下张望。
遇到偷儿了?柳小妙扯下背包,右边侧袋果然划破一道口子。万幸,重要证件和优盘都放在贴后背的夹层,幸免于难。
她不声不响追了两站,可疑的小偷中途又下了车。行色匆匆直奔女士洗手间。直觉告诉她,定有玄机。
果然,十分钟后,那人换了装出来,松垮的玫红休闲套装变成了紧身职业套裙。脚上的板鞋也换成了高跟鞋。活脱脱一个白领丽人。
要不是对口罩上边的眼睛印象深刻,她根本都认不出是同一个人。唉,这年头,小偷也卷到玩“易容术”这种层次了?
就在低头感慨的一瞬间,那个女人迅速在地铁里消失。
柳小妙回到丢弃物品的垃圾筒跟前,仔细看了看。里边除了饮料瓶,零食包装袋和废纸巾,确实发现了自己的东西。
高燃送的唇膏和指甲油,齐刷刷被暴力掰断。精致的瓶盖也拔了,和臭烘烘的垃圾混一起。
好姐妹的礼物,一直舍不得开封。没想到惨遭毒手。她跺脚,又气又可惜:偷拿了又不自用,折断当垃圾丢?心理阴暗,过分了!
“我遭小偷了!”从地铁出来,柳小妙立刻寻了一处人少的停车坪打电话。
“数额太小。去哪个派出所,都不会立案。”
沈峻不等听完详说,就给了结论。她一肚子火气未消,急忙解释道:
“我才不是为了财物损失,”“你们有没有见过类似案例?一般是什么动机?”
他不慌不忙地调侃她:“动机嘛,太复杂了。千奇百怪,一言难尽。找个地方面对面坐下聊天,才能分析出来。”
又不正经了。柳小妙自有对策,满不在乎地笑:“就连神通广大的沈警官都搞不定,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