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柳小妙的脸颊滚滚落下。
她的眼睛生得大,也生得水灵。宛如山涧的溪水,清澈灵动。
这双眼睛里流露的执着打动了老彭。
才会不顾孟倩一个劲反对去巷子深处帮她找人。
现在,听到柳小妙难以掩盖的哭声,老彭立刻放下了手机。看到她泪汪汪的模样,又忍不住要来劝慰了:
“姑娘,别担心。小伙子目前在兄弟派出所的同志手里。只要交给了警察,百分百安全喽!”
“谢谢您,请问现在可以带我过去看看他吗?”柳小妙取下背包,紧紧抱在胸前。如同她失手跌下大树,他伸出双臂,稳稳托住一样。
“来,一起走吧!”老彭笑着拎起沉甸甸的急救箱,热心带路。
柳小妙破涕为笑。他也暗自松了口气:万幸,这玩意没派上用场。不然眼前的姑娘得哭得多伤心哪!
没走几步,孟倩就急忙从后边追来,一声不吭径直跑到老彭的前头。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刁蛮地胳膊一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别急着离开,我很重要的事要问!”
小警花火急火燎的架势,老彭也愣住了。明明接了电话第一时间就替沈峻报了平安。难道刚才他漏了关键信息,没讲清?!
“小孟,你还有哪些没明白?”
“沈警官的消息,是他本人说的,还是您听别人传的?”
孟倩定定地盯着他制服口袋里插着的手机,语气难掩急躁。焦灼折磨得差点要丧失理智了。恨不得一把夺来看看,来电到底是谁打的。
“咳--”老彭无奈地摸出手机。边叹气边点开通话记录,用力在她眼前晃了晃,“瞅见了号码是谁打的没?”
逐个数字念了三遍,确认是沈峻的电话无疑。抬头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老彭和柳小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失态。红着脸收回了拦路的手。
“亲眼所见,该放心了吧?”老彭说完,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哪知孟倩又紧张兮兮凑上前,悄声问:
“他给您发了微信消息吗?”
“没有。沈警官不喜欢打字,嫌麻烦。能语音解决一般不留言。”
“奇怪,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从八点到现在,三个多小时。一条消息也不发,急死了。”
“也许怕你累着呢。”
面对孟倩的连珠炮发问,老彭耐着性子一句句解释。最后答得快哭了。他忽地和儿子就读的幼儿园老师们产生了共鸣。
碰上蛮不讲理的小朋友,再多的努力也等于对牛弹琴。耐心开导,还得注意不能说重话。免得伤害幼小脆弱的心灵。
不知是小警花问累了,还是大脑卡壳。柳小妙的耳边得到了片刻清净。老彭也见缝插针地嚼了颗润喉糖,拯救快要冒烟的嗓子。
他们正要继续往前赶,又被喊住了:
“等等!我觉得沈警官可能没说实话。他素来报喜不报忧。上个月高烧40度,还说是小感冒。后来晕倒了送医院,确诊病毒性心肌炎爆发,抢救一个下午才苏醒。前车之鉴,他的话你还敢随便就信吗?”
老彭皱起眉头,陷入纠结。
孟倩见他有所动摇,心中一喜。嘴角抿紧,眼神凌厉,侧头看向柳小妙。
虽然不说一字,却让她感受到了咄咄逼人的压力。脑海中仿佛听见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一晚上都没打通电话呢。怎么还有心思这般惦记一个陌生男人的安危?即使交到了警察手里,也不能驱除心里的担忧吗?”
句句灵魂拷问,如皮鞭在抽打。柳小妙一时间如鲠在喉。头晕脑胀,脚下软绵绵,像是踩着棉花。恍惚了片刻,再度听见老彭的手机响,才回过神来。
这一次,老彭只短短地说了“喂”,就火速按下免提键,喊孟倩来接。恋爱脑的女人最是有理说不清。他今晚领教怕了,可不愿再夹在中间充当传话筒了。
“我马上就到。二十分钟后办公室见。拜拜!”沈峻似乎觉察到了端倪,一秒挂断。听上去精神状态不错,接电话的人总算是不嚷着要去见他了。
柳小妙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人,外表嘻嘻哈哈,没个正经,骨子里还真能扛。上回病得挺重,也只说是重感冒,扁桃体发炎。就算今晚真有难事发生,以他的性格,估计又是打着哈哈一带而过。
孟倩得了颗定心丸,也宽容大度起来。主动拉住她的手,肩并肩地走:
“沈警官既然没事,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个你牵挂的陌生帅哥怎么样了吧。不过老彭说得对,只要到了警察的视线内,就不用发愁。”
说话人自顾自地乐,丝毫没觉察听话人的手指颤了颤。柳小妙垂着眼帘,低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迈步。
去派出所,又不是保险箱。还有恼人的讯问和笔录等着闯关呢。
两月前她路过酒吧街,赶上乱子被一起带进派出所。明明只少带了身份证,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