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熊的绒毛软且柔滑,碰到脸颊和脖颈时禁不住身子一摇,和它一起歪倒在了座椅上。
“好大的一只。超可爱!”
柳小妙一手抱着小熊,一手撑着座椅爬起来。
这只熊系着鲜红的丝缎蝴蝶结,毛色不是网上常见的深棕,而是温暖的奶茶色。一对半圆的耳朵十分萌趣,其中一只耳朵还戴着金色耳扣。
一对宝石般的褐色眼睛友好地瞅着她,抬起一只前掌似乎在打招呼。她抚摸着它的头,倍感快乐和亲切。
“这么漂亮的小熊,是买给小洛洛的吧?”
刚刚坐定开车的周逾嘴角抽了抽。清冷的外表下,有个略带委屈声音在喊:其实就是买给你的!
“我儿童节已经给小家伙买过一个。从来不会买重复的。再说这熊比她还高,抱不动啊。”
柳小妙摸了摸小熊,起身把它抱起来放到了副驾驶座位。
“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妹妹,可以拿去送给她。”
周逾机灵一动,星星眼也萌气外露:
“我妹妹应该也会有人送小熊,做哥哥的就不代劳了。”
“我住的地方很小很小,”她挺认真地伸手比划,“只塞得进一张特别窄的床。小熊摆床上,我就没地方睡了。”
“好吧,那就先替你存着,需要时随叫随送。”原来不是不喜欢。周逾悠悠喝着矿泉水,舒了一口气。
柳小妙转念一想,还是不妥。目前挤在狭小的群租房隔间。公司申请的集体宿舍也八字没一撇。帝都寸土寸金,尤其房价高上天。赤手空拳要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不亚于二万五千里长征,遥遥无期。
她悄悄在心底收起对小熊的不舍,违心地把它往周逾的胳膊前推了推:
“都给小洛洛不行吗?”
女孩子的心思额......
比满一电脑屏的实验数据还难捉摸。
“不,可,以。”他一字一顿地摇头,“桃桃姐今天不是当着你的面批评了我,不能太宠孩子吗?”
“这里还有小洛洛的大头照!”她有意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指了指手机上的有着天使笑容的女童壁纸,“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自己生一个?”
玩笑话。希望他当真,也希望他不当真。
一个反转带来“惊吓”。周逾的水卡在喉咙,缓了缓才咽下去。
“放心,遇到对的人,我说结就结,说生就生,绝不拖泥带水。”
“哎,学霸大人,你好像又用错了词?”
“哦,上次用错的难道是‘白月光’?”周逾稍有不服,点着方向盘边上的手机查了查,果真有点贬义。
“原来是我out了。白月光居然是这么个意思。那还真不能用来亵渎我们的桃桃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学霸和学渣也是可以相互取长补短的。”柳小妙举起泰迪熊的前爪,朝他舞了舞。
车停在了地铁站边上。周逾的眼里有不舍,打开车门,嘴唇微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一路上他已经开得很不快了,无奈时间无情,终究是要告别。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后会有期。”柳小妙轻快地下车,背起双肩包。白色的球鞋在他的身边跑过。她好像笑得没心没肺,细看去,浓黑的睫毛隐隐是湿的。
“小妙!”周逾原地停了短短几秒,长腿一迈又追到了进站口。
“有事吗?”她怔了怔,没有继续往前走。
“我想看看你的手机,确认有没有存对我的号码,还有名字。我怕万一错了,会再次联系不上。”
记漏号码导致联系延迟了一个月,心有余悸。
周逾的坦诚,还有清冷气质之外的温暖,让她卸下了外在的硬壳。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犹如林间小鹿。
她孤独地在陌生的大城市为生活奔波劳碌,时常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全能小铁人。
累了困了伤心了,能有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关心你,牵挂你,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值了。
柳小妙忍着有点往外涌动的眼泪,从包里摸出手机,递到他的手心:
“看,好好地存在通讯录里呢。这回对了吧?”
瞧着她一脸可爱的自信,周逾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
“我的名字错了。幸好号码是对的。”
本来他很期待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她的手机里。一看到打错的字,差点欲哭无泪。或许是太年轻,小姑娘总有些毛毛躁躁。
“周不对?还是愉不对?”柳小妙困惑,“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不是三国周公瑾的那个瑜。”
“我确实不是周瑜的瑜,不过也快被你气到吐血了。”周逾万般无奈,打开钱包,摸出一向不轻易示人的身份证。
看清了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果然是她又搞错了。
更吸引她注意的是证件照。照片上的周逾头发剪得很短,下巴扬起,一脸傲气。居然是叛逆的青春期小男生?
柳小妙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