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文第三次醒来,睁开眼睛,屋内已是光明一片。
这次屋内多了不少人。
除了夜里见到的清秀女子外,还有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站在一旁。
另有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坐在床边,眼神微垂,右手抚在赵文的脉门上,为其搭脉。
此时见到赵文醒来,这人收回手道:“唔,醒了便好。脉虚气弱,又受寒风汲体,待我开几味驱寒补虚之药,喝上几日,当可康复,不用过多担心。”
屋内众人连忙将郎中请到屋内一张木桌旁坐下。
此人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箱,从里面取出纸笔。
很快,一张药方便挥洒而就。
那互相搀扶的两位老人,其中老头子抽出手来,看了赵文一眼,眼神颇温,却叹了口气,似是恨其不争。
转脸时苍老的脸庞露出些许肉痛疲惫之色,但还是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递到那郎中面前道:“刘医师,辛苦您跑一趟,这是说好的诊金,三钱银子。”
“嗯!”那刘医师接过银子,随手掂了掂,便揣入怀中,将药方递过,道:“抓药之后,温火煎服,早晚各一次,五到七天,相信自可康复。”
众人一番感谢,刘医师背上药箱,告辞而去。
清秀女子这时道:“公公,婆婆,我这就去给相公抓药。”
“快去快回。”那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走到赵文床边坐下,拉起赵文的手,浑浊的双眼,泛起了老泪。
老头子则摇头叹道:“徵儿体弱,你少絮叨两句,让他多休息。我还有几本经书未曾抄完,就先回房了。”
老头说完,转身离去。
屋内就剩下老太太,看着赵文消瘦的脸庞,拉着赵文的手,忍不住念叨起来……
赵文双目茫然,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干脆闭目装睡。
耳边却传来老太太一直不停的絮絮叨叨。
听着听着,赵文从老太太的只言片语里,多少听出点前因后果来。
又过了三日,赵文已经勉强可以下地活动,只是面色仍有些苍白。
这三日,一直是那清秀女子尽心伺候自己,还要忙着照顾那襁褓中的婴儿,气色也不是很好,很是疲惫。
但那女子毫无怨言,时不时和赵文说说话,到也让赵文渐渐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了些了解。
越是了解的多,赵文越是迷茫,因为他压根就想不起来任何事。
屋内,小儿又饿了,啼哭不止。
女子耐心的哄着,可赵文却心烦意乱,那婴儿尖厉的哭叫,如同锯刀,在脑海中来回磨蹭。
“我出去透透气。”赵文说着,也不待女子应答,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婴儿的吵闹让女子也顾不上赵文,但还是放下婴儿,拿了件披风给赵文裹上。柔声道:“夫君刚刚恢复,小心风寒,别在外面待太久。”
赵文心不在焉的随口“嗯!”了一声,便推门而去。
外面的环境依然陌生至极。
赵文抬目,入眼的是一个四合院落,院中一颗歪脖树甚为繁茂。
自己出来的应该是东屋。
赵文看了看,堂屋的门虚掩着,那对老人应该就在堂屋内。
不过赵文不想见任何人,径直朝院外走去。
外面是一条颇宽的碎石路,今天阳光算是不错,对闷在屋内多日的赵文来说,还是有些刺眼。
身上没什么气力,赵文裹紧披风,低头避开阳光照射,自顾思索着,沿着碎石路,慢慢地走远。
偶有行人撞见赵文,同他问候,打招呼,赵文也是理也不理。
实在是……不认识。
赵文也无暇去关注别的事情,他的大脑还在不停的拼凑这几日老太太和那女子在耳边说的话。
自己的名字似乎叫“徵”,至于姓什么,赵文还不知道。
老太太一直喊自己“徵儿”。
那对老人,应该是自己的父母,老年得子,颇为宠爱。
而那女人,应是自己的妻子。
娶妻生子,老人健在,按理算是个不错的家庭。
可家境却颇为贫寒。
本身这就是一个有些偏远的小镇,镇中也仅有六七百户人家。
父亲是个落魄秀才,虽年老体衰,却仍坚持给附近一座道观誊抄旧经书,就为能补贴一些家用。
母亲也是尽量做一些针线活计,做好的荷包,锦帕,天好时,还要拿去集市摆摊售卖。
至于自己的妻子,到是青梅竹马,乃是隔壁虞寡妇的独女,名为虞苒。
孙寡妇身体不好,从小拉扯独女长大,自己父母和其是邻居,到是时不时帮衬一二。
两家时有来往,儿女也都熟悉。
一日孙寡妇病发垂危,就将女儿托付给了自己。
孙寡妇故去后,女子守孝一年,去年便和自己拜堂成亲,今年便有了一个大儿子。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