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赵文抬眼看去,上百户村民在坑边黑压压的跪成一片,这一幕的场景不由让赵文有些沉默。
自己不过是有些许的力量,何德何能让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们如此虔诚的跪拜自己。
对自己而言,举手之劳的事啊!
那又或许对这些普通人而言,是天大的事?
人命,不过几十年,也许这些村民并非多么的怕死,而是在乎亲人得到净化,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间。
善恶之念,或许越是普通人,背负的越重。
而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太拿低层次的人命当一回事了。
甚至就是自己敬重的老师,当别人指责自己为恶魔的时候,老师仍坚持护着自己。
而自己在万通商会造下的杀孽,虽然有黑暗命魂在背锅,但自己又何尝在乎过那些商会里普通的侍女,杂役,甚至低端的修者?
他们与自己并无深仇大恨,只是受了储怀仁的牵连而已。
可枉死的他们,又有多少亲人悲痛欲绝?突然发现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说竟然是罪恶滔天!满手血腥!
脑海中思绪翻腾的赵文不知道的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缕缕黑气从赵文命魂上席卷而起,正要污秽赵文全身的时候,混元珠中突然发出一股极强的吸力。
紧接着脑海中响起了黑暗命魂冷酷的声音:“在我的地盘还敢猖狂?既然来了,就统统当作我的资粮吧!”
那赵文命魂中诞生的黑气还没来得及肆虐,就统统被吸进了混元珠中。
紧接着,赵文的命魂散发出莹莹白光,净如琉璃。
这一瞬间,赵文的灵台恢复清明,肉身的冷汗就刷刷下来了。
差一点,差一点又入魔了。
让赵文想不通的是,人,为什么那么容易被勾动魔性?
难不成,真的是魔就藏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一时半会,赵文也想不明白,不过好在赵文不是个狂钻牛角尖的人,干脆先放下。
吐了一口气,看见村民还在久跪,赵文不忍心。
双手虚托,暗运玄气,一阵轻风拂过,所有跪拜的人感到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的身体生生给托了起来。
这一下,有更多的朴实乡民对赵文是上天的使者深信不疑。
赵文朗声道:“乡亲们!咱们动手,将土掩埋可好?入土为安,相信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宽慰。”
村民们被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去赵文挖出来的土山去刨土,有的用工具,有的干脆用手捧,一把一把的泥土,被覆盖在了大坑里。
许多村民都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刨土。
赵文其实有能力瞬间填埋这些泥土,但他觉得让这些村民自己动手更好。
站在他们的角度,也希望能亲自上一把土,来告慰亲人。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赵文其实已有了去意。
耽误了半天功夫到不算什么,只是赵文害怕再被村民来跪拜感激。
赵文向老村长表达了去意,并询问最近的城镇在哪个方向。
结果老村长死活不让,生拖硬拽也要招待赵文吃了午饭再走。
赵文无奈,只好跟老村长回村里。
还没到村口时,赵文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嚷嚷:“喂!你不是说你们村有不干净的东西吗?可是村里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不会全死光了吧?那你还叫我来干嘛?”
又有另一个声音明显透着惶恐:“不可能啊,大白天的怎会没有人?”
赵文散出精神感知,就见一个人跌跌撞撞跑向村里大喊:“老村长!二娃子!小桃香!我回来了!铁栓?四婆娘?……”
这人在村里惊慌的叫喊着一个个的名字,可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回来的人,莫不是之前去镇子请高人的刘全?
赵文便对村长说:“老村长,我好像听到声音,恐怕是刘全回村子了。”
“哦?”听到赵文如此说,老村长明显愣了一下,仔细听了听道:“老朽什么也听不到,不过老朽年迈,耳力自然是不能跟少侠相比,刘全要真活着回来,那真太好了,太好了!”
随后对身边的一个儿子道:“你还不加紧几步,去看看!”
那汉子答应一声,连忙朝村子飞奔过去。
赵文微微一笑,这老头,还真是,马屁拍的不露痕迹……
待得赵文同村长走到村口,村长儿子已经跟刘全解释的差不多了,那刘全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壮汉,一身黝黑的肌肉颇为结实,背负一张长弓和一个鹿皮箭筒。
箭筒中尚有一壶羽箭,粗布麻服有些破烂,腰间系着一根藤条搓成的草绳,一把有些老旧的匕首插在腰间。
此时刘全正搓着手,一脸尴尬的陪在一个锦衣青年旁边。
那锦衣青年,气度倒是不凡,满头黑发被一个鎏金发箍束起,整整齐齐贴在脑后,一双丹凤眼,卧蚕眉,肤色白皙,俊逸不凡,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