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解释自己不慎染了风寒。
他这儿子身强体壮,大热天的染了风寒,乾元帝冷笑一声,又问四皇子。
四皇子如实道:“儿臣不如六弟消息灵通,今日方才得知父皇被行刺,对了父皇,那刺客可找着了?”
刺客?乾元帝一口气没升上来,萧启阴阳怪气,“四哥说什么呢,父皇分明是中毒了,何来行刺一说。”
“中毒?”四皇子挠了挠头,疑惑:“可儿臣府中上下都说宫里混入了刺客……”
“四哥啊,”萧启继续煽风点火,“父皇吐血昏迷你躲府上不来就算了,怎么连父皇如何出事的都不清楚。”
四皇子险些被气吐血,“你,你我半斤八两!”
萧启阴下脸,转向乾元帝,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儿臣也是担心将病气过给父皇。”
四皇子眼角抽搐,斜眼看他,“六弟府上姬妾无数,回去千万让太医调养要身子,毕竟那颖国公府的大姑娘还未嫁进门。”
“你——”
“够了。”
两人忙低头噤声。
乾元帝怕自己没被毒死,反倒被这两个不肖子气死,摆手:“行了都退下吧。”
“儿臣告退。”
其实真不怪四皇子误会,除了近身伺候的,旁人只知陛下出事,具体是中毒还是行刺就不得而知了。
几位皇子在宫中都有眼线,第一时间便得知皇帝是中毒昏迷。
当然这点皇帝心里有数,至于四皇子……
乾元帝叹了口气,他一众儿子中,只有这个最没心眼,也不知是福是祸。
思及方才萧启的反应,乾元帝混浊的眼珠闪了一下。
萧玦从宫里出来,随风后脚跟上,低声回禀:“宣王和四皇子离开后,陛下命隐卫暗中调查宣王,包括宣王名下私产、田庄、来往官员,还有宣王最近的动静。”
萧玦脚步不停,淡淡说道:“旁人透露的消息,自然不比父皇亲自查到的更令人信服。”
随风点头,又道:“这些年陛下脾气不定,对众皇子却比往日宽容许多,不久前宣王于民间大兴土木修官祠,陛下也只是厉斥几句,罚俸半年。依属下看,若非叛国谋逆之罪,陛下多少会给底下的皇子一条活路。”
这些年萧玦从未想过置萧启于死地,一来萧启胆小怕事,除了时不时给他使小绊子,倒也掀不起什么浪,二来皇后母家这颗大树未倒,三年前皇后圣眷正荣,凭萧启中宫嫡子的身份,朝中就有一部分官员支持萧启,其中便包括颖国齐远,御史张丞等人。
而近些年乾元帝有意分权,那帮人明知萧启资质平庸,非帝王之才,仍选择坚定辅佐,图的无非是权臣之位,亦或是……更高的位置。
随风不知萧玦如今的态度,故而用方才那番话试探一二。
不料萧玦却提起另一桩事:“孤听闻,这些天宣王与南诏的上官延私交过甚。”
随风差点脑子没跟上,旋即咳道:“这二人……倒也称的上臭气相投。”
不过这和他方才说的有何关系?
不等他思忖出个所以然,萧玦抬步走了。
随风立在原地,后知后觉觉出萧玦言下之意,猛拍了下脑壳。
以上官延的身份,宣王与他走得近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宣王的脑子,面前挖好了坑,还怕他不往里面跳?
随风赶紧追上去,比平日落后两步跟着,生怕萧玦又数落他脑子不灵光。
好在萧玦无暇理他,只吩咐他命人多盯着点荣妃。
这回随风听懂了,陛下是在荣妃宫里出事的,太子妃说过那药无毒,想来致使陛下吐血的原因不在那碗汤药。
太子妃……随风一想到时鸢就头疼,偷偷观萧玦神情,恰巧萧玦转过头有话问他,一开口便是询问时鸢的近况。
这几日萧玦宿在宫中,偶有两次回东宫也是歇在书房,以至于府中上下传出一些流言:太子妃失宠了。
更有甚者,私底下议论,不日府上便要再多出一个女主子了。
随风自然不敢拿这些话到萧玦面前来说。
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陛下中毒乃太子妃所为,还是他查出来的呢。
要他说,太子妃也忒不知轻重了。
给皇帝下毒,换哪儿不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殿下难道不应该生气?
这要搁他身上,他都能气死!
随风不敢插嘴两位主子的事,每日勤勤恳恳汇报时鸢的近况,譬如今儿太子妃吃了什么,睡的可好,见了哪些人……末了腹诽一句:失宠?还早着呢。
但这两位一直僵着也不是个事儿,作为一名合格的属下,学会为主子分忧才是首要之责。
如他所料,他只说了一句今儿太子妃瞧着气色不太好,萧玦便快步回了东宫,一路直奔紫竹苑。
彼时时鸢歪躺在软榻上,轻摇绫扇欣赏面前五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不错,个个都是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