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你该当何罪?!”
未央宫,皇后“噌”的站起身,案上茶盏颤了三颤,宫人连忙跪地,屏着呼吸不敢出声。
一众妃嫔坐着看好戏。
“母后,是六弟她……”
三皇子妃欲开口替时鸢说话,皇后一个警告的眼神甩过去,登时没声了。
三皇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挪着步子退回来。
今日无影将萧启套上麻袋往迎春阁一扔便回来复命,萧启药效未退,连着麻袋扭成一条蛆,迎春阁的姑娘吓得纷纷退避。
老鸨镇定多了,走上前解了麻袋,哟,还是熟面孔,为她们家春深一掷千金那位。
萧启平日逛窑子都是捏着假身份去,故而老鸨只认出他是熟客,并不知道他就是宣王殿下,乍一见此情状,以为萧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当即将命人抬他去春深的房间,嘱咐人好生招待。
萧启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到迎春阁来的,不过温香软玉在怀,温存了好一会儿才走。
萧启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回了宣王府,亲卫不敢上前,看到他活像见了鬼。
与此同时,萧启在东宫追着两个男人又亲又抱不知怎的传遍了京城,传到了皇后耳中。
皇后怒不可遏,当即命人去东宫传时鸢过来问罪。
彼时紫竹苑一片欢声笑语。
时鸢同十七公主和三皇子妃聊着宫外的趣事,全然忘了还有萧启这个人。
紫竹苑突然外面有人进来通禀,皇后传她即刻进宫。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
“五嫂……”
十七公主揪着衣裳有些担心,皇后最疼六哥,若得知六哥被五嫂打包去了迎春阁……
时鸢不慌不忙起身,她敢这么做,自然有应对的法子。
她从慈光寺回来的途中,皇后敢雇天机阁的杀手刺杀她,险些要了她的命,她只不过将萧启扔进花楼,再怎么也掉不了一块肉,算起来还是她亏了。
三皇子妃一行人也跟着时鸢一同进宫。
“皇后娘娘,宣王在东宫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我还未说话呢,皇后倒怪起我来了。”
皇后气得胸膛起伏,他的儿她最清楚不过,私下不检点,却绝不会当众追着两个男人跑。
定是时鸢做了什么。
“来人!”
皇后一拍桌案,怒道:“把那两个侍卫拖进来,本宫要审他们!”
内侍应声退下。
时鸢迤迤然起身:
“既然是宣王的私事,皇后娘娘关起门来处理便是了,叫我来凑什么热闹,弄月,我们走——”
“站住!”
皇后面色骤变。
随她一声令下,禁军一拥而上,拦去了时鸢的去路,“太子妃,得罪了。”说罢便要去抓她。
弄月挡在时鸢身前:“我家郡主是太子妃,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时鸢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让开。
“郡主!”
时鸢转身回来,笑吟吟:“皇后娘娘,有话好好说,我不走便是了。”
皇后看到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来气,碍于众妃嫔在场,不好当众发作,摆手令禁军退下。
时鸢坐回原位,弄月立于她身旁。
经过上回宣王落水一事,她以为皇后能有所长进,至少不会明目当胆找她问罪,看来还是她高估了皇后。
内侍将今日跟着萧启去东宫的侍卫带了进来。
不得皇后问话,侍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后皱眉,正欲训斥,侍卫磕了个头:
“皇后娘娘,属下这些年跟着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没想到,没想到殿下……”
侍卫猛吸了下鼻涕,噎道:“属下出身卑贱,且家中已有妻室,实在担不起殿下厚爱啊……”
一众妃嫔的脸上精彩纷呈。
前段日子有流言传宣王断袖之癖,直到宣王定下了颖国公府的大姑娘为宣王妃,流言才渐渐平息。
如今这侍卫都亲口承认了,这……
皇后脸色由青到紫,由白到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没扶稳桌角。
若启儿断袖的名声一经坐实,且不管陛下态度如何,启儿与颖国公府的联姻……
“来人!将这个满嘴胡话的侍卫拉出去斩了!”
皇后厉声呵斥。
侍卫急忙磕头求饶: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
“母后,请听儿媳一言。”
这时三皇子妃出声了,众人目光纷纷落过去。
这三皇子素来无甚存在感,这三皇子妃……腰圆膀粗,往那一坐,自是无法让人忽视。
“母后,天下悠悠众口难堵,您处死了这二人,岂非坐实了六弟断袖的事实?”
十七公主亦跟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