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几个黑衣人刚摸到新房房檐,正准备动手就被人从身后抹了脖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东宫卫不敢进去惊扰时鸢,只在在门口敲了几下,好确定时鸢是否无恙。
随风敲了数下也不见回应,情急之下推门而入。
偌大的新房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趁乱把太子妃劫走了?
太子妃若出事了,靖远侯府那边可怎么交待?
随风脸色一变,低呵:“快去禀告殿下,太子妃不见了!”
萧玦在前厅宴客,听说内院进了刺客,搁下酒盏匆忙赶回新房。
宾客乱作一团,纷纷环顾四周,生怕背后射来一支冷箭。
直到东宫卫将前厅围了起来,众人才敢低声议论:
“这可是东宫,何人这么大胆子敢在东宫行刺?”
“也不知太子妃是否有事,靖远侯可是最宝贝他那女儿……”
“若是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以靖远侯的脾气,明日朝堂上可有的热闹了……”
萧启摩挲着酒盏面色不变。
大婚之日行刺太子妃,也不知是谁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太子妃刚嫁进东宫就丢了性命,无论如何东宫也脱不开关系。
就算此事与太子无关,靖远侯死了女儿,心中悲痛欲绝,定然与东宫生下了芥蒂。
东宫与靖远侯府联姻不成,靖远侯府的兵权就落不到太子手上。
届时他从中动些手脚,说不定靖远侯府和东宫还会反目成仇……
思及此,萧启搁下酒盏起身,揣着袖子着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进了刺客呢?本王进去看看……”
东宫卫横剑将他拦在外面:“内院进了刺客,无殿下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萧启一听这话就来气了,甩袖指着他们破口大骂:“知道本王是谁吗?你们竟敢拦本王?让开!”
东宫卫一脸漠然。
萧启何时受过这种冷脸,抻起袖袍上前,一副要干架的架势,亲卫怕萧启吃亏,赶紧去拦,却被萧启一脚踹了回去,“滚开!吃里扒外的东西!”
亲卫踉跄两步不敢再上前拦,最后还是朝中两个与萧启交好的老臣强拖硬拽将他拦了下来。
萧启双手一振袖袍,顾不得左右,带着亲卫转身离去。
萧玦匆匆赶往新房,今日大婚,为避免出岔子,东宫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守卫。
就算有刺客闯了进来,也伤不到时鸢。
内院进了刺客,他担心的不是时鸢,而是……时鸢趁机逃婚。
看到门口倒了一地尸体,萧玦略松了口气,抬脚进了新房。
房中烛影摇晃,并无时鸢的身影。
萧玦皱了下眉头,走向床榻。
东宫卫跪了一地,随风低头禀报:
“属下解决了外面几个刺客,敲门不闻太子妃回应,无奈推门进来,却发现太子妃不见了,属下已经命人去找了。”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完。
东宫守卫重重,若有刺客潜入,绝对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故意放进来,就是为了查出他们的身份。
可是他只看到这么几个刺客往这边来,并且都被他解决了。
所以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带走太子妃的?
随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萧玦掀开大红帐缦,那大红喜被叠的整整齐齐……
他心里登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太子妃趁乱逃婚了?
“殿下……”
他正要起身,余光瞥到一截藕荷裙摆。
时鸢从门口进来,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东宫卫,拊着胸口吓道:“这么多人?这是……闹洞房么?”
随风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太子妃?”
又是这种活见鬼的表情,时鸢刚想数落几句,就被人迎面抱了个满怀。
“萧玦,你……”时鸢推他不动,碍于在场一屋子的人盯着,也不好落他面子,抬起一只手轻轻戳他肩膀,“……你先放开我。”
萧玦没有一丝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彷彿要将她刻入骨血。
时鸢还是第一次见他在人前失态。
转念一想,新房进了刺客,萧玦进来没见到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被刺客掳走了吧?
所以……他是在担心自己?
时鸢刚解释几句,萧玦忽然松开她,双手扣住她的双肩,眸中似有巨浪涌动:“孤说过,若你敢逃婚,孤定会掀了整个靖远侯府。”
动不动拿靖远侯府威胁她,她能逃到哪里去……等等,逃、逃婚?
时鸢终于反应过来。
他根本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怕她逃婚!
想到这,时鸢蓦地冷下脸,什么面子也不想给他留了,推开他径直走向床榻,
“是啊,我就是想逃婚,喏,那外面的刺客都是我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