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林方尧先前讲的那个故事,木歆眠就不难做出现在的推断了。而且……看林方玉这有些慌张的神情,或许……他现在还不清楚,林方尧已经把这些事情尽数告诉她的事实。
但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木歆眠眼睛一转,她想,她已经找到了一个相当有利的武器,一个……足以暂时攻破林方玉所有心理防线的武器。
所谓“暂时”,也只是因为现在的林方玉,仍然处于失忆的状态之中,但当他恢复记忆……那就不一定了。
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他恢复记忆了,那再说吧。
想着,木歆眠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真挚了,如果是处于冷静状态下的林方玉,或许一眼就能看穿木歆眠现在的小把戏,可本就心虚,再加上展露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柔顺”形象的木歆眠……林方玉害怕了。
而害怕,往往是一场战争溃败的开始。
但这还不够。
木歆眠知道,仅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她得到这场名为“爱情狩猎”的游戏的主动权,更不足以让她赢得整场游戏,她需要更多。而这个目的……需要一些肢体动作,来帮助她达成。
木歆眠身体板直的走过了林方玉。
她目不斜视,脸上也布满了一种让林方玉感到害怕的沉静。林方玉眼睁睁的看着木歆眠走过了自己,而他的视线忍不住跟着木歆眠的脚步,发生了偏移。
但他却迟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因为木歆眠那仿佛死水一般的声音,那找不到丝毫情意的声音……那一切的一切,都在赤裸裸的告诉林方玉——瞧!事情都败露了吧?!
他知道,木歆眠现在就停在自己的身后。可她停在自己的身后是想做些什么呢?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现在的表情?还是说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她厌恶了自己吗?她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吗?林方尧到底告诉了她什么?林方尧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吗?他已经说服了木歆眠要抛弃自己了吗?
不!不可以!
木歆眠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举动,彻底击碎了林方玉的侥幸心理。如果说,之前他存在着想兴师问罪的想法的话,那现在,这些想法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要失去木歆眠的恐慌。
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其他了,林方玉做出了一个深爱自己爱人的下意识的举动,他转过了身,他彻底向木歆眠打开了自己所有的心房。
对他来说,转身的动作表明——
尊严不重要,疑心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你!
他的手臂几次三番想要伸出去,可最后,却只能颤抖着收回,他不敢触碰,因为他不确定木歆眠现在是否可以忍受得了他的触碰,没错,是忍受……
他不敢想象,木歆眠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后会如何看待自己,更不敢想象木歆眠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他想要拉住木歆眠的衣袖,可他又担心自己这样的动作只会触怒她。
他想要看清楚木歆眠的表情,想要从那双清澈的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可却又担心他能找到的,只有一种名为“厌恶”的情绪。
他不能接受这些,他不能接受自己百般图谋,千帆算计才得来的爱人,这样看待他,更不能接受他的爱人,厌恶他,憎恶他,甚至是仇恨他。
而木歆眠,也成功的get到了林方玉所给出的讯息。
她知道,万里长征只剩最后一步了,而这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她需要一个收尾,一个……把林方玉可以紧紧攥在手里的收尾。
虽然很对不起林方玉,但……木歆眠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女人呢!
“你担心他和我说什么?”木歆眠仿佛法官宣告罪犯的判处结果一样,冷静的、甚至可以说冰冷的宣布了她对林方玉的判决。
“说这桩婚姻由欺骗组成?说我爱的本不应该是你?说你抢走了自己弟弟的妻子?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
听着这冰冷的判决书,林方玉的腿陡然一软,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灵魂正随着木歆眠吐露出的字眼,一点一点的消散在了空气中——他感受不到自己灵魂的热度,感受不到丝毫希望的存在。
……她知道了,她知道一切了。
这是萦绕在林方玉脑子中所有的一切。他的手彻底从半空中垂了下去,但恐慌过后,袭来的便是安心,终于……人头落地了。
林方玉的眼神,在木歆眠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一种彻底的转变……
糟糕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那之后呢?木歆眠要向自己提出和离嘛?也是,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她有这个权利向自己提出和离,或……离婚……
林方玉的头微微低垂,周身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绝望。一个可怕的,但早已存在在他的脑海里不知道多久了的想法,就这样,一瞬间破土而出了——
木歆眠不可以离开我,木歆眠只能是我的,即使那双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