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先前原本就强撑着不露怯的几个人,马上腿就软了下来,其中的一个,更是直接跌坐在了汩汩河里。
等他好不容易被旁边的人拉起来后,却发现,他的脸色早已经变得苍白如纸,显然是被吓的厉害了。
如果说,先前“银花”的突然逃走,因为有凤冠那么一出声东击西,他们还可以勉强自我欺骗一下的话,那现在……这凭空消失的、那么大、那么沉的一个陶瓷人……可就完全解释不了了!
毕竟“银花”是个人!会动!还几次三番的逃跑过!可陶瓷娃娃……除非是鬼上身!
一想到这个字,人们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其中的几个更是当即念起了“阿弥陀佛”,还有人不停的在胸前比画着十字架,虽然他的方法、顺序完全不对,但起码还能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先,先离开这吧。”
这下,就连原先最稳妥可靠的李英都觉得喉咙发涩,嘴里发苦,他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却意外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听到这话,一群人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他们想要直接跑到河岸上,却又被李英都叫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这花轿必须带上!
其他人心中怎么慌张李英不知道,但他的心中却始终有一杆秤——“银花”确实被送上了花轿,还被绑的老老实实的,就算是中途,他们也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李地主也没办法因为这,太过于为难他们,毕竟法不责众。
一旦李地主这样做了,那恐怕……底下的人会更不服他,而李地主本人,也会因为“为了这么个女人,就舍弃了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的情谊”而让人失望、失了人心。
毕竟现在生意做大做强了,李地主能管的也只有那么多。剩下的那些……可都是他的几个孩子、亲戚管的。
人对于权利,对于金钱,总是充满贪婪和渴望,这个道理放在谁的身上都适用。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银花”在李地主那里的分量也就那么多。毕竟在李地主看来,“银花”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姑娘罢了。
即使她的事经历有些曲折,也引发了一系列的反应,但最终,也只是他的一个附属品罢了。
在李地主那里,“银花”最大的价值是她的外貌,毕竟这个“银花”,说什么都不肯从外面往回带人,而以色待人,又能搏得几分好?
再说了,陶瓷“银花”是突然出现的,这一点他们所有人都能证明,而且他们说的还是真话!那个陶瓷人像就是最好的证据!
毕竟他们这个村子里,可没有人可以做的出这样栩栩如生的陶瓷人像。如果有的话,这手艺……就算是到大城市里去也能赚上不少钱,又哪会窝在这么个村子里面,干这种丧尽天良的脏活呢?
但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他们没了证据,事情办的又一团糟……和李地主说““银花”凭空消失”,就像是和皇上说“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一样的离谱!
只不过后者是假的,前者可是实打实发生在他们身上!
但……李英打了个寒颤,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碰上。也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银花”母亲死时候的那副场景——
被牢牢捆在柱子上的女人,脸上诡异的笑容,始终闭不上的双眼,地上蠕动着的、红色的舌头……
李英猛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由的深呼吸了几次,想要平复突然泛上来的恐惧。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当初看押“银花”母亲的其中一个人,也是当初给“银花”母亲收尸的人之一。
李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从小到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他,只是成年了之后,他才变得稳重了一些。
别人看鬼片的时候,总会有些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比如说有鬼魂出没的时候,眼睛会睁大,会恐惧,心会咯噔一一下,会尖叫……可他不一样,他好像一直都没有被吓到过。
可以说,只有他吓别人的份,也没有别人吓他的份。
但那天给“银花”母亲收完尸之后,他晚上就做了一个噩梦,那个噩梦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已经忘了,但他现在依旧记得天亮的时候,潮湿的被褥,苍白的脸,无神的眼睛,以及汗湿了的头发……
恐惧的感觉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再一次的想起。比如说……现在。
旁边的人本想说些什么,但见李英的表情实在太过于难看,他也闭上了嘴巴。
一群人沉默的抬起了花轿,他们迈着步子,破除水中的阻力之后来到了岸边,把花轿先送给了早在那里等着的同伴,才一个接一个的上了岸。
或许是因为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太过于不顺,人们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暗沉了下来。
其中的一人本想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但烟湿了,火柴也不能用了……本用来疏解心情的东西,却让他更加烦躁了。
“走吧……”李英看着自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