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鱼腹子(1 / 2)

小城的气温不高,不开空调也不会觉得热,沈小花却开了空调。

空调嗞嗞作响,干冷的风吹散了厅里的饭菜香。

我的心里陡然烧起一团怒火,太阳穴突突地跳,攥紧筷子盯着沈小花,声音低沉如压着重石,“沈小花,红口白牙的不要胡说八道。”

因父母过世得早,我很忌讳别人说我是野种,小时候为了这事把一人砸进医院,让他变成村里的大傻子。

沈小花抬头看向我,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白净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的脸色应该很不好看,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她嘴唇翕动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我…没有胡说。我们村的沈七痴子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整天没事干在干姥河里捞东西的。”

我当然记得沈七痴子,在村子里我和他接触不算少,他还给过我一枚2014的硬币,让我在固定的时间把硬币扔进水里。

而且,我之所以吃上捞尸这碗饭,也是受他的影响。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锁住沈小花的眼睛。

沈小花似乎觉得委屈了,声音陡然拔高,“有一年他从干姥河里捞上来一条大鱼,比人还大的鱼,鱼捞上来后就死了。村里人舍不得浪费把鱼杀了,剖开鱼肚子时,在鱼肚子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孩。”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有些心虚,“孩子就是你,那时候你有三四岁了。”

听到这里,我悬空的心放回肚子里,一听就是假的,是谣言,是诽谤。

不过,为了镇住沈小花的嘴,不让她到处乱说,我用力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

啪,一声巨响。

啼嘤被吓到了,脖颈上一撮黑毛立起来冲我龇牙。

我目光一转凌厉的落在它身上,彼此视线碰撞,暗火燎原。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头驴啊,一见面就想挠我。

啼嘤见我真发怒了,还是怕了,哪有猫不怕人的。

它扭头跳下桌子,跑回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这猫真的成精了!

我收回目光瞪着沈小花,语气凶而狠,“你的脑袋里有坑啊?你当是在拍电视剧,这种玄幻的事你也信?我告诉你,沈小花,你再敢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看我怎么收拾里你。”

沈小花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她一直像个大公鸡一样昂着头看人说话。

现在会被我骂,她气得脸皮煞白,眼眶通红,“你凶什么凶!沈明州,这是我妈亲口跟我说的,我妈她会骗我吗?何况,当时村子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不信,你可以回去问!”

我死盯着她,如果目光是实质的,我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淤泥。

还想骂她真蠢,一点常识也不懂。

不过,看到她急红的眼眶,倔强的把下嘴唇都咬出血。

明明是她骂我,怎么觉得是我欺负了她似的。

已到喉咙里的话被我咽了回去。

我的语气放缓,先叹口气,再给她普通常识,“卡干姥河是淡水河,淡水鱼撑死也长不到两米,就算最凶的‘狗鱼’长到两米吧,它吃东西是要撕咬的,不是囫囵吞枣。一个小孩哪怕没有被它撕碎咬烂,碰巧进了它的嘴,过了它的食道,鱼的胃也会把他挤成一堆烂肉。”

我还是没忍住嘲讽地瞥了一眼沈小花,“你不是大学生嘛,怎么,小说看多了,这点常识也不懂。”

沈小花梗了梗脖子,眼中水花挂在眼角,硬是没让落下来,“我只是说我知道的,你可以去求证。反正我妈说过,你不是我们沈家人,也不该吃我们沈家的饭。”

我的身体僵直,震惊地看着沈小花,思绪却透过沈小花看到曾经的大伯母。

那时我刚到大伯家不久,有一天吃午饭,他们一家围坐在桌上,而我坐在门槛上。

大伯母端着一只小碗走过来,眼神嫌弃的像看一只流浪小狗,“吃吃吃,他没资格吃我们家的饭。”

原来,他说的没资格并不是说我父母双亡的事,而是指我不是沈家人?!

之前在老坟场

沈明淮比我大几岁,也说我不是沈家人....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寒气,直钻进我的骨头缝里,冻得我全身在发抖。

我意识到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我真的不姓沈。

我的思绪很乱,沈小花见我发愣,又说一句,“你若是不信,你可以拿我的头发和你的基因作比对。如果我们是亲堂兄妹,基因一定有相似度吧。”

看着沈小花一张一合的嘴唇,一股怒意从五脏六腑里倾泻而出,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然起身拔高声音,“闭嘴,这种情绝对不可能。”

我大步冲出门,把门摔得碰碰响。

外面是阴天,黑云从南边天空往上层层翻滚,大风刮得破旧墙皮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第七号台风登录了。

我漫无目的行走,思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