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道院的院子并不大,又站着数十人显得更加小。
我走到最边上,拍了一下偷偷打哈气师兄的肩膀。
他吓得立刻瞪圆眼睛,看到是我,他没好气的踢了我一脚。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靠近他,声音压得很低。
“滚,我没空理你。”
师兄的声音压得比我还要低。
“师兄,你不厚道。六天前我给你买两条红南京,你答应我有问必答的,怎么,现在你”
我故意提高声音。
师兄吓得脸都白了,忙伸手捂住我的嘴,”嘘嘘,你别说了,我说,我说。“
做亏心事的人就是好拿捏。我拍开他的手,嫌弃地擦了擦嘴巴。
师兄瞅了瞅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他把我拉到院子角落里,两人缩着身体躲在阴影中。
看着他小心谨慎的样子,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师兄,快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兄看着灵堂的门,幽幽开口,“五十年前,天师来我们灵泉观挂单时,师祖给他占了一卦,卦象为中。”
“师祖给他解卦,天师在咱们这里修行,有一利有一劫。利,他若能过双极数的年纪,必能飞升,立碑成名。劫,会有一人让他坏了几十年的修行,道毁人亡魂消散。这个劫会从口出的。”
“所以,从那天开始,天师几乎不说话。”
双极数的年纪?
道家极数为九,双极数是九十九。
我记得天师已有百岁了,“师兄,天师已经一百岁了吧,过了九十九了。”
“没有,百岁是阳历,农历还差九天才是九十九。”
我愕然不已,只差九天?这还真是命运弄人,天道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又一想不对,“师兄,如果天师不能飞升,百鸟朝凤是怎么回事?”
头顶上的群鸟不知疲倦的在飞呢。
师兄抬头看了看月色下的飞鸟群,思索一下说:“飞升的也许是别人吧。”
“别人?你们观里还有第二个人羽化了?”
师兄摇摇头,“现在没有,不代表呆一会没有。”
我又问:“师兄,天师是什么时候出事的?明王阵是什么阵?”
师兄没理我,直勾勾地盯着灵堂门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也直了,只见灵堂门内站着一位身穿紫色法衣的人,正是天师。
他微微佝偻着身体,脸色铁青,双眼只有眼白,脸上只剩皮和骨。
通爷和观主站在门外,双方隔着一道门槛,相互注视。
院子里所有人没有惊慌,原地站着。
我和师兄吓了一跳,师兄还往阴影里缩了缩。
我看不上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嘲讽说:“师兄,你好歹在这里修行了五年了,驱换除魔也怕?丢不丢脸。”
师兄呸了我一声。
我又问,“师兄,你说天师到底死没死?”
师兄也急了,“我怎么知道,他们都说天师羽化了,我和你一样没有资格进去瞻仰仙容。”
“他们说天师是怎么死的?那个毁他修行的人出现了?什么时候出现的?昨天早上我还和他一起下山吃饭。”
“今天天还没亮的事,那时大家刚起来做早课,后院传来一声虎啸,然后是狗叫,最后是许多人说话和惨叫声。”
“有人寻声找过去,在道观外的槐树下找到天师,他已经气绝而亡了。”
我敏感地听到一词,急切问,“你说天师倒在哪里?”
“道观后面的老槐树
我大惊失色,隐约感到不好,忙起身往外跑。
出了道观直奔后面,天师倒在老槐树下,那么陈延瑞会不会有事?
我一口气跑到槐树下,目瞪口呆,昨天早上还枝叶繁茂的老槐树,现在只剩下枯枝。
这是怎么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转身找了一根木棍在埋坛子地方挖,当时我埋得并不深。
两年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木棍碰到硬东西,我把木棍扔了,动手扒土。
扒出一块坛子碎片,再扒,坛子碎成十多片。
埋在土里的坛子怎会碎了?
我又借着观内的灯光,眼睛几乎是贴在泥土里,寻找坛子形状的剪纸。
我的运气好,还真让我找到了剪纸,只是,剪纸上的人形不见了。
人形就是陈延瑞的鬼魂,现在不见了,他是走了还是再次被人抓了?
天师的死会和陈延瑞有关吗?
我不死心,对着空气连叫几声陈延瑞,回应我的只有虫鸣。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剪纸回到西道院,
此时院子里只有十多个人,他们身着白色法袍,手持法剑在院中排开。
观主,一清和通爷几个人站在院子后方。
我环顾一圈,没有找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