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声越来越密集,轰隆隆就在头顶上炸开。
我浑身僵直,脑袋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机都快拿不住。
吴安顺?
谁是吴安顺!
王俊久等不到我,急了,过来拉着我往门口跑:“老沈,别管他,我们和他又不熟。”
跨出门槛的瞬间,我甩开王俊的手,阴沉着脸转身回头,走到‘司机’面前。
我把手电对着自己的脸,看向‘司机’嘶吼道:“看清楚我这张脸,我是谁?”
我有一个很不好的念头,非常不好。
‘司机’把张三而的牌位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牌位的后背。
他掀了掀眼色,浅浅淡淡:“别来找我,我没钱,卖茶叶的钱全被张建送给你们吴家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想逼死我吗。”
“我问你我是谁?”
一直压抑在我心底的一口闷气,爆了出来。
“吴安顺,你在外面发财了,忘本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嗤,男人都是一个死德性,有钱就忘本。”
我的脑袋嗡嗡响,怒火压也压不住,上前抓住‘司机’的衣领,摇晃他:“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为什么说我是吴安顺?”
老坟场时候同村的熊孩子骂我是野种。
林林总总,这些话我不信却一直隔应着我。
‘司机’的神色大变,下巴微压,鼻孔变大,眼珠子上爬上血丝:“你们都要逼死我,逼死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奇大,把我像东西一样提起来转了一圈,手一松。
我的身体凌空撞飞到旁边的供桌上,哗啦啦,牌位散落一地。
我摔落在地上,腰部压着一只牌位的底座,硌得脊椎骨生疼。
“一起死,所有人一起死,一起死。”
‘司机’眼中全是怨毒,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大步向我走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疼爬起来,抽出雷木刀,挥刀向他劈过去:“我若是吴安顺,你是谁?”
‘司机’一把抓住雷木刀,另一只手撞向我的胸口。
出刀前,我就意识到雷木刀对他可能没有用,雷木刀是对付鬼魂的,而司机是被鬼魂附身。
鬼魂既然能附身在司机身体里,那么,司机的肉身成了鬼魂的保护盾。
我含胸收腹避开他的一击,起脚踹向他的腹部。
我用了十成力,而且踹个正着,居然没踹动他。
‘司机’松开雷木刀,张开两只大手拍向我的脑袋。
他的动作快,我的太上导引功也不是白练的,我双腿定地,身体直直往后倒去,将要着地时,单手撑地,飞起双腿踢向‘司机’的腿。
这一次,‘司机’打了个趔趄,身体不稳。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立刻跟上补了一脚,踹在‘司机’的膝盖上。
‘司机’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瞪着赤红的眼睛,“死,死,一起去死。”
“你是谁?吴安顺又是谁?”
我很执着,一遍又一遍地问。
一个被附身的人说我是吴安顺?要么我长得像他记忆中的吴安顺,要么他认识我,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吴安顺。
不管哪一个答案,都不是我想要的。
‘司机’的神色渐渐变得茫然,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
这时,我的余光中,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司机’的身后,那人举起什么东西砸中‘司机’的脑袋。
我想阻止已经晚了。
王俊一招的手,‘司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他得意地笑了:“管你是人是鬼,昏倒就行。”
他扬了扬脸看着我,似在等我夸奖。
我没有心情理他,上前查看司机的情况。
忽然,门口传来大声斥问:“你们在干嘛什么!”
来的是司机的妻舅。
老人环看屋内的情况,脸上的皱纹在抖,干瘪的嘴巴蠕动一会,终没有再说什么。
他走到供桌前,一只只捡牌位。
私闯人家的祠堂,还弄得乱七八遭,是过火了。
我扶着腰,走过去帮忙同时道歉。
老人明显生气了,没有理我,默不作声的捡起牌位,在供桌上放好。
我犹豫一会问:“大爷,张建是谁?喜欢和吴家人赌博的张建。”
老人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我,捏着牌位的手背青筋突突跳。
我迎着老人的目光,心里紧张,却强装镇定。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好一会,谁也没开口。
屋外的风声更大,雷声翻滚,大暴雨即将到来。
老人主动撇过头,继续收拾牌位。
王俊走过来帮着捡牌位,同时劝道:“大爷,你知道什么说什么,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只是想找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