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鸭嗓子彻底被我激怒,抬脚踹向程护法的屁股,怒骂几句。
“去,杀了他。”
我也不想惹怒他们,但是,我很清楚,哪怕此时我跪下叫他们爷爷,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不如放手一试,为我和王俊争一个机会。
程护法应该没想到公鸭嗓子会当众踹他,侧过头怒目扫了他一眼,再看向我,眼中的愤怒像刀剑一样凌厉。
我无路可退,只能硬撑着,背上的王俊又重,压得我快喘不过气。
深提一口气,对程护法说:“程护法,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放在人海中我也不认识你,我们何必在这里弄得难看。”
我的意思是程护法,今天你对我所作所为,我不怪你。我给你递梯子了,你下吧,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此时我已是强弩之末,身体发软,脑袋晕沉,恨不得立刻昏过去大睡十天半个月。
程护法目光阴冷,并没有理会我,从口袋里掏出三只纸虎?
他把纸虎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对着纸虎念了咒文,然后吹了一口气,最后把纸虎向我这边甩过来。
纸虎落地,见风变成威武凶悍的老虎,除了是白色的外,无论神态,动作还是虎啸,和真的老虎是一模一样的。
三只老虎六只吊睛眼对着我,真的是虎视眈眈。
我的膝盖不争气,一直在发抖,我的嗓子也不争气,一句硬话也不说出来。
怎么办?
刚才杀纸人是用血画符,是要近身的。
这老虎怎么近身?
我把背上的王俊往上搊了搊,王俊又变重了,我不得弯下腰。
灵光一闪,我感到奇怪,老虎并没有跳上磨盘,而是在
磨盘离地并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如果想杀我,三只老虎只需要上来一只就够了。
还有,白袍人从始至终没想过上来抓我或是杀我。
这时,我混沌的脑袋有一丝清明,他们不是不想上来,是不能上来。
这个磨盘
一个模糊的概念刚形成,咔嚓嚓嚓,一连串机械咬合声在空气中回荡。
接着,我的脚下晃动一下。
我低头看向磨盘,磨盘上所有字符里都隐隐有血色,这个磨盘要活了。
忽想到刚才神志不清时,我只有一颗脑袋躺在转动的磨盘上的。
清醒后,磨盘是没有动的。
现在,磨盘又要动了,是不是预示着我神志不清时发生的一切会成真,我真的会被磨盘吞噬得只剩下一颗脑袋?
我的直觉非常不好,没想好如何应对,身体比脑袋反应快,我的肩膀一耸,把王俊抛下磨盘。
王俊啪叽一下被重重摔在地上,闷哼一声,说明他还活着。
嗡!
磨盘晃动一下后,缓缓动了。
我急了,必须下去,哪怕
可是,我的双腿像生了根一样长在磨盘上。而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从脚下流进磨盘。
是魂魄还是生命力?
随着那东西的流逝,我的身体越来越重,精神恍恍惚惚,眼前渐渐一片空白。
已止血的伤口再次绷开,血像一道细小的线滴在磨盘上,沿着字符流淌。
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思考,略带茫然地看向王俊,王俊依旧躺在地上,白虎没有吃掉他。
一群白袍人个个神态从容地看着我,像是看一场热闹,像是我无辜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场热闹。
谁来救我?
大伯不会!
傻子更不会!
筱雅?
想到筱雅,我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
她在我的身体里,我死,她也活不成,真的成了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了。
翁翁翁!
磨盘转得很慢,随着它的转动,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想不出来是什么变了,趁着最后的意识看向王俊,想和他诀别,余光扫出,忽见远处有一团黑影。
黑影在空中悬停几秒,然后急速向我迎面冲过来。
我的反应很钝,黑影撞向我时,白袍人全体大惊,程护法抬手甩出一只大鸟,像是大鹏鸟。
大鹏展翅,飞速向着黑影亮出爪子。
黑影像是拼命一样,比大鹏快上一线,撞上我。
巨大地冲击力,让我的身体凌空,向磨盘的另一侧飞过去。
耳边有风在流动,我突然伸出手抓向黑影,刚才,在黑影撞上我的瞬间,黑影不再是黑影,幻化成一个女人。
女人是瓜子脸,肤色很白,秀眉弯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里却透着忧伤。
我父母过世时,我的年纪还小,家里又没有他们的照片。
所以,对他们的样子早淡了。
看着她,模糊的记忆立刻苏醒。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