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不在乎一时半会,我决定先回沈家村。
原本我想让王俊自己到县城玩两天,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和他汇合。
他说什么也不乐意,只好跟着我一起回村子里。
沈小花是开车来的,一辆粉色的奇瑞qq。
车里放着十多只动物玩偶,车头上还立着十二生肖,后视镜上吊着平安扣。
车厢里被她整得花里胡哨的,看着就不舒服。
沈小花边开车边絮叨。
“哥,你现在在哪里开公司?”
“公司是做什么?有多少员工?年营业额有多少?上市了没有?”
“哥,我是学会计的,我到你的公司替做做账好不好,工资不用开太高,一年十来万就行。”
我坐在副驾上,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她的话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一个捞尸人,上哪给她找年薪十来万的工作。
沈家村离王集镇开车还得要二十分钟,中间还隔着启明村,黄家村,六道沟几个村子。
沈小花的车技真的不好,忽快忽慢,有时还熄火。
车窗半开,晚风习习。
过了启明村,远远地看到桥上站满了人,大家都伸望看向河里。
沈小花的眼神好,“前面一定出事了,哥,我们去看看。”
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态。
她不等我同意,熄了火,推开车门出去了。
我和王俊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这应该是有人掉河里了。
现在已是傍晚,夕阳将要落山,高热渐渐褪去,闲着的人纷纷跑到桥上。
我和王俊走近人群,就听到一人带着哭腔,沙哑叫道:“再加两百,有谁能把人带上再加两百。”
旁边有人羡慕:“这可是下血本了,再加两百就是两千了。”
“不管是二千还是三千,水里没人怎么捞。”
“人到底有没有跳河?”
“跳了,有人亲眼看到他跳下去。”
“那怎么捞了两天捞不到尸体,真是奇了怪了。”
我和王俊挤进人群,向喊价的男人走去。
男人有三十六七岁,神色悲恸,眼里全是血丝。
我走到他面前,严肃地问:“我能接下这活。不过,你得把当时发生的事讲清楚。”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遇到的鬼怪多了,必须得谨慎了。
尸体捞了两天没能捞上来,说没有古怪我也不信。
男人目光沉沉,我并不惧他,和他对视。
终是男人忍不住先开口,“你懂门道?”
我也不谦虚,“一点点。”
男人把看热闹的人打发走了,桥上只余下我们三人,他走到桥中间。
桥两边没有护拦,离水面有两米多高。
桥。
因河道没有人管理,水面上浮着不少垃圾。
男人看着水面说:“我弟弟叫黄三杠,前天晚上从县城回来”
男人叫黄大杠,他有兄弟三个,父母过世早,黄三杠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特别好。
这几年政府搞旅游开发,他们三人趁机搞旅游线路承包,赚了不少钱。
黄大杠和黄二杠已结婚,黄三杠心性不定,一直在外面胡搞惹了不少事。
前天晚上,他已睡下了,听到外面有摩擦车的声音,知道是黄三杠从县城回来了。
不一会,有人敲窗,是黄三杠。
黄三杠好像特别兴奋,说买了酒和凉莱,约他喝酒。
他因晚上和朋友喝了不少酒,没有答应,催促黄三杠早点睡。
时间不长,又有人来敲窗。
还是黄三杠,他说来了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家里的酒杯不够,来他家里拿几只酒杯。
他含糊的让他自己去侧屋拿,后来,隐隐地听到隔壁传来吃喝的喧闹声,还有唱戏声。
又过了一会,窗户又被敲响了。
他刚要睡着被吵醒心底很烦,眼也没睁地呵斥:“黄三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诈尸呢?回去睡觉。”
这一次窗外没有人回应,他也没在意。
窗户第四次被敲响,这一次敲得很急。
他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外面有月亮,窗户也没有拉窗帘,他能看到窗外有人影,不只是黄三杠一个,而是有重重叠叠的人影。
他心下一惊,正要开口。
黄三杠的声音传来:“大哥,我要走了,一直以来谢谢你。”
话音落下,所有的人影转身。
黄大杠怔愣一下,感觉不对劲,立刻下床,鞋子也没穿跑出门。
远远看到黄三杠被一群人拥着往前走。
他急了,一边追一边叫黄三杠的名字。
然而,不管他怎么跑,和前面的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他眼睁睁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