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慈,此次只诛灭首恶,即便是前首辅,也没有株连九族,这会儿你张口闭口要株连九族,难道不是在指责陛下吗?”要说这样道理,瑾宁可比这些乡野村老会说得多了。
这族老顿时愣住,接着他就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不和你说。”
“我儿媳妇说得对。”吴太太带着吴安走了出来,就对这些人道:“你们要来拜祭,我们自然欢迎,但你们要来赶我们走,我们不走。”
“你们在京城的产业都被抄没了,这会儿,我们要抄没你们在族内的家业,也是理所应当。”有人迫不及待地说着,这几百亩田地呢,还有这宅子,想想就很欢喜。
尽管这不是吴太太第一次听到这话,但还是差点背过气去,接着吴太太就看向说话的人:“你们凭什么,这宅子,可是我们家的私产,不是祖上传下来的。”
“就是因为是私产,我们才等到这个时候,若是祖上传下来的,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归族内了。”吴二老爷冷笑着说,吴太太紧紧抓住吴安的手。
“还没请问二叔,这宅子,族内收了,打算怎么办。”吴安话刚说完,吴大爷就从背后冲进来:“什么宅子,什么要被族内收了,我们总要过日子的,难道什么都没有。”
吴大爷是真着急,而吴太太已经看着他:“你还没有去报丧?”
“娘,还报什么丧啊?再说,这些人我都不认得。”吴大爷说着挽起袖子:“谁敢要我这个宅子,到时候,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
吴安还从没见过自己这个混不吝的样子,于是吴安往后退了一步,而吴大爷看着吴二老爷:“二叔是吧,我记得小时候,你还带我买糖,那时候你说,二叔对我最好了!”
这会儿可不是来叙这些的,吴二老爷的眼皮都没抬:“侄儿,你父亲没了,你就是家里最大的,你还是劝劝他们,免得到时候,大家打了进来,把棺材打没了,那就不好看了。”
“这可是你的亲兄长!”吴太太高声喊道,吴二老爷还是看着她:“就是因为亲兄长,我才要为爹娘清理门户,不然的话,爹娘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不过是借了这个意思,趁机占了这边的产业。”瑾宁说了这么一句,就看着吴二老爷:“二叔这会儿得意扬扬,可曾想过,若有一日,你的两个侄儿,重新做了官,二叔想起今日的事,会……”
“什么做官,你可不要吓唬我。”吴二老爷斜瞅瑾宁一眼:“我已经问过了,就问的是知县衙门里的师爷,他说,这种谋逆大罪,别看三侄儿只是被免官,但是,一辈子都重新做不了官了。”
说着,吴二老爷看向吴二:“三侄儿,我还没见过你,但晓得你是最出息的一个,你啊,快些劝劝你媳妇,也劝劝你娘,不要再想别的了,你们这支,起不来了。”
起不来了,吴太太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翻,就背过气了。吴安急忙扶住吴太太:“娘!”
“大嫂,你也别装晕,我们把事情都说说清楚。”吴二老爷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机会,哪肯让吴太太背过气去,然后自己再等下一次机会,于是吴二老爷高声说着。
瑾宁已经拿起一个茶壶,咂在地上,茶壶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众人,瑾宁看着他们:“够了吗?够了吗?你们就算想要银子,想要吃绝户,也要等到丧事办完,这会儿,当着我公公的面,你们敢说,等到有一天,下去见到了公公,你们好意思说,不过是些小事,不过是,欺负了他的妻子儿女。”
“那可是叛贼……”有个族老颤颤巍巍地说着,瑾宁看着他:“小姑子还是陛下亲口赞许的烈女呢,为国尽忠。”
提到这个女子,族老的唇张了张,吴太太这会儿缓过气了,对这族老道:“都是一家子,难道说,我丈夫是你们吴家人,我的女儿,就不姓吴了吗?”
“她嫁到了朱家,是朱家的人了,人家赞扬的,也是朱家的三奶奶。”吴二老爷高声说着,瑾宁冷笑:“那我嫁到了吴家,我是不是吴家人呢?”
瑾宁还真是吴家人,吴二老爷看着她,瑾宁冷笑一声:“来人,你们拿着我爹去片子,去知县衙门,我倒要看,谁会不来见我。”
瑾宁是淑妃的姐姐,是侍郎的千金,就算吴老爷陷入谋逆之中,但陛下也没有降罪?于是有人开始往后退。
“我亲自拿着岳父的片子去知县衙门,我倒要看看,岳父都还认我这个女婿,倒是你们,迫不及待要赶走我们。”吴安的声音也很破碎,吴二老爷看着吴安,确实,这会儿连秦侍郎都没有让吴安和瑾宁分开,更不要说别人。
毕竟若说避嫌,秦侍郎才是该第一个避嫌的,他和吴老爷,可是亲家。
“我们先等着你们丧事办完,等办完丧事,再来!”吴二老爷还要嚷嚷两句,接着带着众人离开,灵堂之上又冷清下来,吴太太看着灵堂,看着上面写的吴老爷的牌位,于是吴太太哭出声:“到底什么事儿啊,你怎么就不肯,不肯告诉我呢?”
这自然不会有回应,瑾宁只是上前扶起吴太太:“婆婆,先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