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惦记着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让太医先给孙大奶奶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孙大奶奶反而笑着道:“我算不了什么,还是先看张大奶奶吧。”
“这也无妨,你怀孕日子浅。”婉宁还要推辞,已经被孙大奶奶把手腕拉过来,于是太医先给婉宁诊了脉,说略受惊了点,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接着就诊孙大奶奶,孙大奶奶还在笑着:“我年轻,比张大奶奶还要更好一些。”
“您胎动不安,等会儿我让人送丸药,再开个方,回去之后,按了方子,每天喝上一碗,连喝七天就好。”
太医诊孙大奶奶的话,让孙夫人吓了一跳,在那高声道:“怎能如此?”
“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这几日变化太多,难免如此。”太医的话并没让孙夫人放心,她紧紧地拉着孙大奶奶的手,眼泪都要落下了。
反而是孙大奶奶安慰孙夫人:“祖婆婆,不用担心,我好得很。”
孙夫人长叹一声,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太医把丸药递过来,孙夫人接过,让孙大奶奶服用了,就眼巴巴瞧着孙大奶奶。
孙大奶奶又偎依进孙夫人怀中,而婉宁看着已经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众人,不由想起那几个没有来这里的人,不晓得她们的家人会惦记她们多久?
“娘娘来了。”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对众人说,于是孙夫人带着众人站了起来,婉宁抬头瞧去,见一丛人往这边走来。
等这群人走进来,孙夫人已经带着众人行礼下去:“见过太子妃。”
原来来的是太子妃,就见太子妃扶起孙夫人,笑着道:“诸位都是我朝贤良妇人,还请起。”
婉宁跟随着众人站起身,就看到太子妃的身后,站着颂宁,算起来,从婉宁出嫁到现在,姐妹之间,竟然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面了。
太子妃挽着孙夫人就往前面走,刚走出几步,太子妃就笑着道:“是我忘了,秦良娣和张夫人是姐妹,秦良娣。”
颂宁往前一步:“妾在。”
“你们姐妹许多年都没见面了,就去边上屋子,好好说说话吧。”太子妃吩咐着,颂宁应是,婉宁也对太子妃行礼,已有宫女上前,请她们二人离开。
到了边上的屋子,婉宁看着颂宁,竟然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颂宁让宫女退下,接着颂宁就道:“你在家,看来过得很好。”
“托娘娘的福,我在家,过得还行。”婉宁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眼前的人虽是姐姐,但现在身份已经不同了,再也不能像原先在家时候一样,于是婉宁就对颂宁行礼下去:“见过良娣。”
“你我姐妹,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什么事儿不晓得,这会儿,你也不用这样。”颂宁淡淡地说着,婉宁抬头看着颂宁,数年不见,颂宁在娘家时候,那股逼人的容色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化为一种平静淡然,但偶尔,颂宁的眼中还会闪出一种光芒。
“良娣……”婉宁话没说完,颂宁已经一把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还要说吗?”
“我和二姐姐,不算太熟。”颂宁如此热情,婉宁一时竟然不晓得该说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
颂宁不由笑了,她笑得时候,依旧容貌倾城,接着颂宁就轻声道:“最少,这会儿,我们是姐妹,你可以和我说说话,而我,也不用担心发生什么。”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婉宁就明白了,这些年,在东宫之中,颂宁过得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好。再怎么尊贵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困在这里的女子。
“二姐姐。”婉宁只能拉住颂宁的手,颂宁的手雪白细嫩,指甲上还染了红色蔻丹,颂宁也看着妹妹,当初那个稚气满面的少女,现在已经端庄沉静,偶尔颂宁也能从太子口中听到对张青竹的赞扬,太子还会称赞婉宁,说婉宁是京城之中人人都称赞的妇人。
那时候颂宁很吃惊,按说,该被赞扬的是瑾宁才对,而不是那个在家中默默无闻的,最小的妹妹。但颂宁不敢去打听什么,只能顺着太子的话往下说。
此时,姐妹对坐,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婉宁才轻声道:“我不晓得良娣愿意不愿意听,但是陈姨娘,她很挂念您。”
陈姨娘不能入宫,秦太太入宫见到颂宁,也不会说那么详细。颂宁眨了眨眼睛,婉宁这才发现,颂宁的眼睫毛上,沾了一滴泪。
“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婉宁就要站起身,却被颂宁按住了,接着颂宁高声叫来人,一个宫女走了进来,颂宁吩咐着:“把小郡主抱来。”
“良娣,这于礼不合。”宫女并不吃惊颂宁会这样吩咐,但还是提醒着颂宁,婉宁是外命妇,此时入宫见到颂宁已经是太子妃格外开恩了,若是再让小郡主前来,那就是乱套了。
“无妨,我会和陛下请罪。”颂宁飞快地说着,接着颂宁笑了:“况且,张夫人今日举动,破格让小郡主见她,想来陛下也不会阻拦。”
颂宁搬出天子,宫女就没有再说话,而是行礼后匆匆去了。
“姐姐,也无需如此。”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