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却发生了一点骚乱,今儿大喜的日子,自然有人喝多了酒,当张青竹去敬酒的时候,有人就指着张青竹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瘸子,穿了官服也就把自己当做个人看了,我们得官,要不就是写文章写出来的,要不就是刀枪拼杀出来的,你不过巧言令色,就能得了这一官,我不服气。”
张青竹自从做官以来,这样的话不晓得听了多少,因此张青竹面上神色都没动,秦侍郎听到这人骂得难听,就想站起身往另一边走,已经被人扯住:“你担心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就在这等着。”
毕竟这人借酒装疯,等到酒醒之后,自然会有处罚,但这会儿若惹怒了他,谁晓得会不会生出别的事儿来?秦侍郎晓得这个道理,但张青竹终究是自己女婿,于是秦侍郎还是站在那里,看个不停。
张青竹已经笑了:“你说,你们得官,是写文章写出来的。”
“自然如此。”这人众人也都认得,张青竹记得,似乎还和陈家有点什么亲戚,想来,也有为陈家泄愤的意思。
因此张青竹环顾一下四周,示意众人都稍安勿躁,接着张青竹才道:“你饮了酒,我记得你也有才名,说你作诗最好,不如就以这酒为题,你我二人各自做一首诗,写一篇记,以贺太子新婚,可好?”
这?那人顿时愣了下,毕竟张青竹的才名不是假的,这会儿,张青竹主动提出比试,若是输了,那脸往哪里搁,但这人很快就想出了主意:“谁都晓得,你从小就有作诗很好的名声,不如这样,你要作诗,可以,但是呢,你要限韵,我不限韵,至于那记也是,你要做赋。”
这是为难张青竹了,谁不晓得,这限韵的诗难做,秦侍郎已经忍不住了,开口道:“既要比试,哪里就能这样比试?”
“秦侍郎,我晓得你心疼你女婿,只是这事儿,是他先提出,并不是我主动要的。”这人还是高声说着,秦侍郎看着张青竹,想要张青竹拒绝,张青竹已经笑了:“不过是这样小事,来人,拿纸笔来,至于这韵,请限。”
既然要限韵,那就要往奇限的韵上面去选,于是这人苦思冥想,就道:“要用庄子上的话,还要限十三闲的韵。”
拿纸笔的人,已经把韵盆也拿了过来,听到这话,顿时众人都看向张青竹,张青竹笑了笑:“可以。”
“这不是耍的,哪能这样出题。”秦侍郎再次反对,那人面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若能胜了张青竹,那在京城之中,自己就和原先不一样了。
张青竹的眼帘低垂,接着张青竹还是淡淡一笑,就坐了下来,任由那人从韵盆里捡出几块,众人看到这韵脚,着实吓了一跳,昏梦,这样的韵脚,着实太难了。况且,还要嵌庄子上的话,简直是稀奇古怪。
张青竹看了看那韵脚,就提笔写起来,他写得很快,似乎胸有成竹。
“今宵蝴蝶入梦……”已经有人把第一句诗念了出来,这句虽显得有点白了,但给下,怎么就忘记了,当初自己想要张青竹做女婿,就是因为他那出众的才华。
若晓得张青竹有今日作为,那把长女嫁给他,也足够配得上的。秦侍郎不由感慨地想,但是,人生哪里来的早知道。
“好!”已经有喝彩声传来,秦侍郎接过别人传过来的诗,看着上面的四句,也点了点头,确实不错,只是,还有一篇赋呢。
“这赋不过就是辞藻华丽,想来,令姑爷定会做得很好。”看完了诗,就觉得那篇赋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边上的人笑着安慰秦侍郎,秦侍郎已经长叹了一声,但面上却带着笑:“好啊,好啊,真是,好孩子啊。”
“你,你定是提前做好的诗,不然,怎能这样好。”那人已经气急败坏地喊了出来,张青竹含笑看着他:“是你限的韵,也是你抽的韵脚,哪里就是我提前做好。”
“张庶子才思敏捷,人尽皆知,不过是几年没有写诗,就让人忘记了他的才子之名了。”太子太傅当然也在场,听到这话,就高声说着。
方才张青竹和这人起冲突的时候,太傅并没有开口说话,张青竹也晓得,太傅只怕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分量,这会儿太傅出言为张青竹解围,张青竹也笑着道:“不过是文字游戏,没想到惊动了太傅。”
“今儿太子喜事,我们能领一杯喜酒,已经是恩典了,又何必说些别的话。来,都重新坐下,再喝一杯。”太傅说着招呼众人各自坐下,至于那个为难张青竹的人,也被人扯了坐下。
“同僚之间,有时候难免会生些别的事情,今儿张庶子为太子新婚,作诗作赋,是添光彩的事儿,至于别的,也就不用多言了。”太傅的话意思很明白,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那人本已坐下,听到太傅这句话,又站起身对太傅行礼:“多谢老大人。”
“都坐下都坐下,今日大家都是来贺喜的,该多饮一杯。”太傅还是笑着说话,满面春风,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张青竹自然晓得太傅为何这样,但张青竹什么都没说,也只是继续招呼众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