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差点把张太太气得晕倒,张太太只能伸手扶住一边的桌子,对陈觉蓉差不多咬牙切齿:“到了这会儿,你还这样想你大嫂,实属不应该。”
“婆婆,儿媳哪里做错了?自从嫁进门来,儿媳侍奉公婆,也生下了孩子,还操持家务,大妹妹出阁时候,我也帮着忙前忙后,这为妇之道,儿媳并没有错了半点。”
陈觉蓉这话,听在张太太耳里就是狡辩,于是张太太轻声道:“你不友爱妯娌,不心疼庶出的妹妹,怎么,我说错了吗?”
“这人和人相处,也有个缘法,二妹妹三妹妹和我处不来,至于大嫂,她的性情和我也不一样,我们相处不来,也是平常事儿,婆婆您这会儿又何必紧抓住不放。”陈觉蓉口口声声只是自己做得都是对的。
张太太深吸一口气:“那你在外面呢,放债取利,你可晓得,这事儿可大可小。”
陈觉蓉不由看向张太太,接着陈觉蓉才缓缓地道:“这都是婆婆不愿意贴补我们,我们没有银子,二爷呢,那点月钱哪里够用,我这才想了个法子。”
“照你这么说,错的都是我了?”张太太反问,陈觉蓉牙咬住下唇,想说是,但看着张太太的眼神,陈觉蓉才不情不愿地道:“婆婆是长辈,我惹了您不欢喜,那自然就算我有错。”
“母亲!”张玉竹的声音突然传来,接着张玉竹就推开门走了进来,陈觉蓉见到丈夫,顿时露出欢喜神色,而张太太的眉皱了皱:“你怎么来了。”
“母亲在教训我媳妇,我做儿子的,自然也要进来听一听。”说着张玉竹就对张太太道:“况且,我是做丈夫的,自然要维护住自己妻子。”
“好,好,你们夫妻,是要让我做恶婆婆了。”张太太听到儿子这样说,冷笑一声。
张玉竹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这里:“儿子不敢这样想,但母亲偏心大哥,难免就会对我媳妇求全责备。只是儿子还求母亲看在她这一年多也没有什么不是的分上,求母亲……”
张太太已经把桌上的东西都往地上扫去,一个瓷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有碎片差点就打到张玉竹,陈觉蓉急忙用身子护住张玉竹,还对张太太道:“婆婆不心疼儿媳,难道也不心疼儿子吗?”
“好,很好,你们倒是好一对恩爱夫妻。”张太太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张玉竹已经对张太太道:“是母亲教我的,说,要对妻子很好。”
“既如此,索性,以后庄子上你们也不用送东西去了,也不用每个月假惺惺地库里支取,结果东西都落到别人手中。”张太太索性直接把这一笔开支免了,免得陈觉蓉还要拿这事儿说事。
“什么东西?什么落到别人手中?”张玉竹疑惑地问,陈觉蓉已经对张玉竹笑着道:“都是
下人们办事不利也是常见的,张玉竹因此没有再问,而张太太已经道:“老二也快要选官了,你在京城里放的债,速速收回来,我也就当没有这回事,若以后,闹出什么事儿来,没人替你遮掩。”
“什么放的债?”张玉竹这下是真得不晓得,陈觉蓉已经对张玉竹道:“回头我和你说。”
张玉竹也就没有再问,张太太已经笑了:“好,好,我真是,真是白费了这片心了。”
“母亲,您若不是一直偏心大哥,那媳妇也不会,不会觉得不平。”张玉竹这句话让张太太冷笑一声,接着张太太就摆手:“你们出去吧。”
这回,陈觉蓉虽然晓得自己又得罪了婆婆,但婉宁他们那边,再也不用送东西去了,也是件喜事,于是陈觉蓉也就和张玉竹行礼离开。
屋内只剩下张太太一个人,张太太看着面前的狼藉,泪已经落下,怎样就变成这样?怎么就能这样?
“太太。”春桃走了进来,见张太太在那落泪,只敢叫了一声,张太太对春桃道:“你说,是不是我确实错了,我就不敢,不该多偏疼了大爷?”
“太太,您没有错。”周姨娘快步走进,见状就让春桃去把面前这片狼藉收拾了,自己坐在张太太身边:“大爷这样,大奶奶呢,脾气又这么好,任谁见了,不多疼一些呢。”
按说,婉宁这样的性子,和她做妯娌是最好不过的,但谁晓得陈觉蓉会是个眼中没有庶出的人,眼中没有庶出也就罢了,还把她在陈府的脾气也带了过来,哪里就能因为婉宁是个庶出,不敬这个大嫂呢?
天下可没有这样的规矩,长幼有序嫡庶有别,那可是长幼在先。
“你这话,也是说给讲道理的人听的。”张太太又觉得头疼了,用手按住头:“诚然,二奶奶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是,她的道理,和我的道理不一样,只是我的念头,又不成了。”
周姨娘晓得张太太的念头是什么,不外就是他们兄弟能和和睦睦,互相扶持,但现在看来,在张尚书的这番教养下,他们兄弟反目成仇的可能,大过和和睦睦互相扶持的可能。
张太太是做母亲的,一个母亲,怎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
周姨娘在心里骂了张尚书几句,也只能劝着张太太:“太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