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女婿高中,秦太太也十分欢喜,毕竟瑾宁是秦太太精心培养的,这会儿她的丈夫中了进士,秦太太自然也为女儿欢喜。
“看来,今儿人人都有喜事。”陈太太今日是最欢喜的一个,比张太太要欢喜许多,听到这话,陈太太也要笑着恭喜吴太太,吴太太笑了:“那得说,是挑这个满月的日子挑得好,想来哥儿长大,必定蟾宫折桂。”
张太太听到蟾宫折桂这四个字,不由笑了笑,当日长子出生,人人都是这样说的,谁知今日,竟是这样情形。
张太太亲自送吴太太出去,并让管家娘子准备一份礼物,着得用的管家亲自送到吴府上,以恭贺吴安高中。管家娘子连声应了,这种送礼,对方家中的赏赐必定不少,是个肥差。
张太太送走吴太太,原本该回到厅中,张太太却不愿意回到厅中,听众人说着那些恭贺的话,高中之日,自己的两个儿子却几近反目,张太太着实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太太,您出来时候长了。”春桃轻声说着,张太太长叹一声:“你说,这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思呢?”
“太太!”春桃震惊地叫出声,张太太往厅里走去:“我还宁可和你们大爷大奶奶往庄子里去,却也晓得,这样不成。”
还要在京城,住在尚书府,做尚书府的主母,接受应酬,接受……张太太走进厅内的时候,面上自然就带上笑,如同曾经历的每一场应酬一样。
陈觉蓉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下人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说,毕竟当时在场的所有下人,都被张尚书训斥,命他们不许泄露一个字,就说张青竹摔倒在地,张太太晓得后来看儿子,至于那些争吵,张尚书当然晓得不能让人知道,就算粉饰太平,也不能让别人晓得,他们兄弟不和。
因此陈觉蓉也只能在席上和众人说笑应酬,听着那些戏,唱完一出又一出。
前面很热闹,婉宁的屋内,却十分安静,婉宁看着张青竹腿上身上的那些青紫,给他擦桌药:“你也真是的,就不能服个软?”
“服个软倒是容易的事儿。”张青竹说着就道:“但我服软之后,有许多事儿,就由不得我了。”
“你原先不是总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婉宁见张青竹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就拿过一件衣衫给他换上,张青竹拍拍婉宁的手:“这场架,总是要吵的,而我想做的,是护住你和孩子。”
婉宁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她已经显怀,甚至有些时候,行动有些笨拙。此时听到张青竹说要护住自己和孩子,婉宁的手扣上张青竹的手,接着婉宁轻声道:“你又怎么晓得,我没有自保的能力?”
“我晓得你有,但我不希望你用到。你是我的妻子,我该护住你。”张青竹的话语如同发誓,婉宁笑了:“好,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这话,我是你的妻子,你该护住我。”
“我现在很庆幸,我娶到了你。”张青竹把婉宁抱在怀中,婉宁伸手戳一下他:“也不怕压到你伤口。”
“伤口不疼。”张青竹看向那些伤口,最痛的是自己的心,但这话,张青竹不能说出来,怎能告诉妻子,自己的心在疼呢?
“你要做什么,去做就是。”婉宁抬头看向丈夫:“横竖我晓得,你不会害人。”
张青竹也笑了,腿虽然断了,但这骨气没有断,才学更是在自己心中,一点都不会少。弟弟,怎么会认为,自己被压断了脊梁呢?
陈觉蓉到了晚间酒席散了,也就回到屋内,等着张玉竹回来,一直等到三更天,才听到张玉竹回来的声音,张玉竹走进屋内,瞧见陈觉蓉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张玉竹反而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谁该在这里?”陈觉蓉反问,张玉竹急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走上前对陈觉蓉笑着道:“是我糊涂了,忘记了你已经坐完了月子,该搬回来住了。”
“我问你,今儿在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婆婆匆匆忙忙离开。”陈觉蓉见张玉竹踉跄着想要躺下,也不去管他身上的酒味熏人,伸手扯着他的袖子就问。
“今儿在书房,”张玉竹迟疑一下,才对陈觉蓉道:“大哥他,不要我这个弟弟了。”
“什么叫不要你这个弟弟了,还有公公在呢。”陈觉蓉眉头皱得很紧,觉得丈夫说的话,似乎都显得那么不对。
张玉竹长叹一声,把今儿的事儿,删繁就简地说了。陈觉蓉听完就道:“那可不成。”
“怎么不成?”张玉竹还沉浸在自己娘的偏心上,乍然听到陈觉蓉这样说,张玉竹瞪大眼睛看着她。
“先不说婆婆的那些银子,要给谁还早着呢,毕竟婆婆春秋正盛。就说他天天在书院讲学,谁晓得会不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败坏你的名声。”陈觉蓉这句话刚说完,张玉竹就站起身:“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哥不会这样做。”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会儿,你害他那样狼狈,等到离开,他就可以不听公公的,到时候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败坏你的名声,也是人之常情。”陈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