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来,那自然要先去拜见父母,婉宁跟在张青竹身后,能感觉出来,丈夫进到尚书府,就没有在庄子里那样轻松自在,父亲的压力,和兄弟之间的纠葛,甚至于,妯娌之间的不合,在这个时候,似乎又缠绕了上来。
婉宁轻轻地握住丈夫的手,告诉丈夫,自己在他身边。张青竹感受到妻子的意思,也就拍了拍她的手,不担心,什么都不担心,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书房之中,只有张尚书一个人,并不见张太太,这让张青竹夫妻有些惊讶,但婉宁和张青竹还是向张尚书行礼。
张尚书顺口问了几句,也就让他们夫妻去见张太太。张玉竹留在书房之中,等张青竹夫妻出去,张玉竹就对张尚书道:“看来,父亲还是……”
“你兄长方才进来,远远地,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很小,再看他的腿脚,我竟然无法说出,让他……”张尚书长叹一声,张玉竹已经恭敬地道:“正因如此,父亲才更该说出那些话。”
张尚书有些不满地看向张玉竹,张玉竹轻声道:“您也说了,大哥这会儿腿脚不方便,说句不好听的,纵然给他金山银山,没有人庇护,也守不住。”
张尚书沉默不语,张玉竹继续道:“与其去寻别人庇护,我是大哥的弟弟,我是不会害大哥的。”
“是吗?”张尚书轻声询问,张玉竹笑了:“父亲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相信儿子。”
“我不是不相信你。”张尚书摆了摆手:“只是让你大哥去做你的师爷,传出去,总是不好。”
若是贫门小户人家,考上了进士,做了官,拿不出束脩去请师爷,就让家中的亲戚充当师爷,也是常见的,但堂堂尚书府,怎么也不会拿不出束脩,哪里能让长子去给次子充当师爷呢?
“父亲,大哥这满腹的才华,不能白白浪费了。”张玉竹情真意切地说着,张尚书的手在桌上轻轻地拍了拍,接着张尚书就道:“等到放榜时候再说。”
“父亲,儿子这回,必定会中。”张玉竹充满自信地说着,张尚书也看过儿子默写出来的文卷,点了点头:“放榜之后再说。”
张玉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陈觉蓉商量出来的主意,也说动了张尚书,谁知却在张青竹走进来的那个瞬间,张尚书看着儿子就把决定推翻了,等放榜时候再说,到时候,张青竹回了庄子,还说什么?
但张玉竹只能恭敬应是,而张尚书闭上眼,仿佛是在思索,却也在留心这外面的动静。
“你们这一路上,可还顺利。”张太太拉着婉宁的手,含笑询问,婉宁已经笑了:“不过三十里地,就算马车走得再慢,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哪里会不顺利?”
“你有了喜,马车走慢些才好。”张太太拉着婉宁,只是看不够,张青竹已经对张太太笑着道:“娘这是见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
“你这会儿好好的,我自然忘了你。”张太太故意这样说,众人都笑了,张青竹又长叹一声,婉宁已经对张太太道:“还给婆婆带了东西呢,这会儿说话竟然都忘记了。”
“不过就是些庄上的鸡鸭,还有前儿化冻时候,从池塘里捞起来的活鱼。”不等张太太开口,苏嬷嬷就笑着解释。
“既然有庄子上送来的鸡鸭活鱼,那晚饭就用庄子上送来的这些做。”张太太欢喜极了,也就在那吩咐。
春桃笑吟吟地应是,就要亲自去厨房吩咐,苏嬷嬷已经皱眉:“怎么这么点小事,还要春桃亲自去吩咐。”
“我还要和你商量呢,春桃过完年也十九了,原先因着我的一点私心,才没把她许配出去,这会儿我想着,也该给她说门亲了。”张太太笑着对苏嬷嬷说,苏嬷嬷哦了一声,就对春桃道:“怪我,竟然忘了,你也不小了,只是你走了,谁来太太身边服侍呢?”
“她们几个,这些时候也会服侍人了,我走了,自然就是青儿来服侍。”春桃这句话一说出来,苏嬷嬷就捶她肩膀一下:“可知心已经在外头了。”
“你也不要怪她。”张太太看着苏嬷嬷:“我总不能拘着她一辈子。”
张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们,来来去去,也十来个了,这点,苏嬷嬷也晓得,于是苏嬷嬷叹了口气:“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哎呦,你们也真是的,明明是在说欢欢喜喜的事儿,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欢喜。”周姨娘的声音传来,接着她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还对春桃笑着道:“既然有活鱼,那你吩咐厨房给我做个鱼头豆腐汤。”
“都二月了,你还喝鱼头豆腐汤,也不怕越补越热。”张太太收起伤感,故意嗔了周姨娘一句。周姨娘也笑了:“太太跟我一起喝,这新鲜的鱼做出来的汤,那才叫一个好喝。”
周姨娘来这说说笑笑,春桃也就去厨房吩咐,张青竹不耐久坐,先告辞回自己院子,等张青竹走了,周姨娘才对婉宁道:“你可晓得,最近又出新鲜事儿了。”
“什么样的新鲜事?”婉宁自然要给周姨娘凑这个趣,周姨娘瞧着婉宁:“我们的二奶奶啊,这几个月,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