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夏果说这话,陈觉蓉唇边现出一抹笑:“今儿娘说了,若是她老老实实的,那我呢,也就不去做什么,若她不老实,那我,有的是手段。”
有的是手段,要她认清这一点。想着,陈觉蓉不免抱怨起瑾宁来,若是瑾宁有手段,把这些庶出的妹妹都给收拾了,那也不用自己这会儿烦恼了。陈觉蓉却忘记了,若真没有这个庶出的妹妹,那嫁过来的就是瑾宁,以瑾宁的心高气傲,怎肯嫁一个摔断了腿不能出仕的男人?
夏果最明白陈觉蓉的心了,自然顺着陈觉蓉把婉宁又说了几句,主仆二人说笑着往前面走去,不料她们刚走,杏儿就从背后走了出来,她手中还拿着婉宁的扇子,这是婉宁走到半路,想起扇子没拿,这才吩咐杏儿去拿扇子,没想到倒让杏儿听到了这场说话。
杏儿眉头紧皱,到底要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婉宁,若告诉了婉宁,难免婉宁又会生气,但不告诉婉宁,杏儿也会气恼。
杏儿咬住唇,漫无目的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告诉吧,还是不要告诉,杏儿在心里说着,那脚上的力气不由用大了些。
“杏儿,你做什么呢,都踢到我了。”婉宁的声音传来,杏儿这才回神,急忙对婉宁道:“对不住,大奶奶,我在想……”
想什么呢?杏儿不晓得该说什么,婉宁的眉微微皱起:“你不过是去替我拿一下扇子,谁惹到你了?”
“扇子,对,这是给大奶奶您拿的扇子。”杏儿急忙把扇子交到婉宁手上,婉宁却没有接扇子:“到底怎么了,你老老实实和我说。”
“就是,就是,”杏儿张口结舌,不晓得该怎么和婉宁说,照实说,婉宁一定会生气,但不照实说,杏儿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撒谎。
“你回去的时候,遇到二奶奶了?她为难你了?”婉宁连连追问,杏儿不由啊了一声,接着杏儿才轻声道:“大奶奶,您怎么会这样问?”
“方才我见她们主仆二人往前面去了,所幸我坐在这里,天又黑了,她们没有看到我。”婉宁解释着,杏儿的眼圈不由微微一红,接着杏儿就道:“二奶奶是陈家的女儿,陈家的规矩,和我们家是不一样的。”
“我晓得,只是每家的情形都不一样,她要看不上我是个庶出,也就任由她去。”婉宁的话让杏儿顿时气恼,她气呼呼地说:“她还说,说,说你要摆什么大嫂架子,她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说完,杏儿就捂住嘴,看着婉宁不敢说话,这话说得着实重了,杏儿也晓得,婉宁已经笑了:“原来是说了这样的话,你也不用气了。”
“大奶奶,难道您不生气吗?”虽然婉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但杏儿还是觉得,婉宁该生气才对。
“生气又能怎样?”婉宁反问,杏儿垂下眼帘:“庶出也不是您愿意的,再说了,老爷太太都没嫌弃您,大爷更没有嫌弃您,这家里上上下下,谁也不会因为您是个庶出就嫌弃您,二奶奶凭什么把她陈家的规矩拿过来要嫌弃您?”
“既然大家都没有嫌弃我,那我为什么要因为我不在意的人的嫌弃生气呢?”婉宁的话让杏儿的眉皱得越发紧了:“那,这,我,”
“横竖以后,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二奶奶要故意指责你,你不理她就是,难道她还能跑到我们院子里来打你一顿不成?”婉宁这话让杏儿笑了,等笑完,杏儿就道:“二奶奶也不会这样做。”
陈家的规矩再和别人家不一样,陈太太教导女儿也是用大家闺秀的规矩教导的,当了众人的面,陈太太自然也要对陈觉蓉说,以后丈夫有了妾室,生了儿女,要对妾室温和相待,要对庶出子女一视同仁。
出外应酬,遇到别人家的太太是个庶出,难道陈太太还能因为别人家太太是个庶出不和人应酬不成?再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了人做了别人家的媳妇了,谁还去管你庶出嫡出,不都是某家的太太某家的奶奶。
陈觉蓉那一肚子的庶出的婉宁不配做她大嫂的话,也只能背地里和自己的丫鬟抱怨两句,难道还能去和张太太说,让张太太因此休了婉宁,再给张青竹娶个嫡出的媳妇不成?
她真敢这样做,张太太定会第一个觉得她疯了,请医问药不说,还要去追问陈家,到底怎么教女儿的?
而这各个房头的下人,顶多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陈觉蓉也不会为了自己房头的下人,冲进院子里打婉宁的下人。
听到杏儿这样说,婉宁已经笑了:“你既然都晓得,那你还这样为难做什么?”
“我也是担心大奶奶您。”杏儿的话让婉宁笑着捏她的脸一下:“不用担心,我好好的呢。”
说笑时候,二人已经走进院子,今日屋内却灯火通明,婉宁还在感到惊讶,梨儿已经从屋内走出来,兴冲冲地说:“大奶奶,大爷今儿早早就回来了。”
难怪梨儿这样欢喜,原来是张青竹早早回来了,这倒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婉宁掀起帘子,看到张青竹坐在桌前,婉宁不由笑着道:“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有人往书房送了东西,说是你吩咐人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