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仙姨如今与从前已是大不一样了。”姜琬说完也不由感慨,“我看她现在对大丫几个都还不错,倒是真有了几分慈母心肠,为女儿做长远计,听香香姨说她还在努力攒钱,想要给女儿们攒出嫁妆。对了,说是最迟明年年底,翠仙姨便要准备盖房了。”
张爱英点头:“她现在主要还是给作坊那边打零工干活是吧?”
“对,采花啊打包装之类的,有些能够外派的零活都经由村委会外包给村里的人干,村里现在许多手巧灵活的娘子都练出来了,翠仙姨在其中也算干得不错的。”
不过姜琬还是更高兴说起几个小孩子:“就连大丫跟着翠仙姨干活也麻利,现在村里大娘嫂子的,谁不夸她能干?对了,现在大丫几个也都不叫大丫了,村塾先生给她们都重新起了名字,玉梅、玉兰、玉竹、玉菊、玉丹。玉梅和玉兰年纪不小,现在是一边在村塾上学,一边干活,玉竹和玉菊也都在村塾读书,她们帮着带最小的玉丹,跟彩云姥姥也处得极好,现在每个月都交房租给彩云姥姥。”
李香香的外孙女就叫彩云,所以姜琬这些人按辈分便跟着叫一声彩云姥姥,主要也是叫“李姥姥”的话,村里可是好几位李姓老妇人。
对这些其实张爱英也是有所耳闻的,听姜琬再说一遍又是另一种感受。
不得不说李翠仙这人还不算无药可救。
在她上辈子都有女
性因为没生儿子便自觉挨了一头,一辈子都离不开男人的控制,还有很多遭受家暴或者男人是赌徒或者毒人的女人也明知男人不可靠所谓的家就是泥潭都做不到抽身离开反倒泥足深陷。她起先还有些担心李翠仙也会是这种女人,不过事实证明,一样米养百样人,李翠仙也还是能醒悟的。
婆媳俩又说了一些村里的事,没一会儿乔多禄也回来了。
他今日去拜访村塾的先生,那一位文秀才也是他当日亲自去请回来的,都是读书人,哪怕对方已经绝了科举入仕的念头,安然在这小小板桥村中做一村塾先生,乔多禄却也不能就此轻视于人,但凡回村,总是要拜访这位先生,而村委会对这位先生各种节庆福利更是从来都不少,就是要摆明他们板桥村尊师重道的村风村貌。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往后吸引更多的教育人才过来。
所谓栽了梧桐树引得凤凰来便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点,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教女学生的,更有无数人,只是见到村塾男女混席都在一个学堂教室内的情况便已经气的要厥过去,所以这位文先生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是能够真正做到有教无类的心胸宽广豁达之辈,当然要更加重视。
张爱英问:“文夫子可说了过年要如何打算?”
乔多禄回答:“文夫子说过两日便启程回家,我也说了马车相送的事,他已经答应了。
”
张爱英笑:“那好,到时候备好的节礼都放马车上,一路送到文夫子家中去。”
“不用准备太多,尤其小孩子的东西,都不要准备。”乔多禄连忙道。
张爱英不解:“为何?”
她记得那位文秀才家中是有个儿子的,正是六七岁的活泼时候,也是因为有这个孩子,文夫人才没有跟随夫君一道来板桥村,不然以这年代夫唱妇随的讲究,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让丈夫孤身在外而自己安守家中的。
难道是那个孩子出了事?
乔多禄看出母亲眉眼之中的担心,赶紧摇头:“不是孩子出了事。那孩子原本就不是文夫子与文夫人亲生,乃是族中过继来的嗣子。就在年前不久,这孩子被其亲生父母夺回去了。”
“怎的还有这样的?”姜琬也皱起了眉头,“那文氏宗族也不是什么乡野庄户,便是庄户人家,能成宗族过继嗣子,那便是经过了天地祖宗见证的,如何能做出这种把人夺回去的事?”
张爱英虽然震惊,也只是震惊那孩子竟然只是过继来的嗣子,对于亲生父母又把孩子夺回去倒并不是那么震惊。
就她上辈子年轻时候困难年代,多的是人家生多了养不起就送出去,说的是以后就全无干系,结果等人家把孩子养大了能干活了,就巴巴把孩子接回去,打的就是让人替他们白养孩子的主意,这其中还多的是无耻之辈做了缺德事还不够,还
要倒打一耙说都是人家对他孩子不好云云。
乔多禄也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无耻之辈何必揣测?说到底,无非是文夫子久试不第,如今又到一村塾教学,才受人轻视罢了。”
“那这么说倒是我们的过了。”张爱英叹口气,“无妨,把给孩子的东西都拿出来,添些别的进去,到时候在多拍几个人隆重给文夫子送到家。”
文氏宗族如此轻忽,那他们就要给文夫子做足脸面。
乔多禄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观文夫子的态度,似乎有携妻子到村里同住之意。”
“那是好事啊。”张爱英拍手,本来还担心这位夫子经过这些事可能会心生后悔以至于推辞村塾先生之位,到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