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彩妮如是把这些话一说,张爱英听了更觉得没意思:“我是记仇,当初那刁婆子怎么对我的?还有当初有粮还在的时候,那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说是死仇都不为过。可我还真没那么蠢,要报仇我也照着她刘翠娥去了,照着那乔老三去,还能针对有银这么个小姑娘?我都懒得脏自己的手。”
“可不就是这道理,但凡脖子上长的是脑袋,就没人想不清楚。”陈彩妮替自家姐妹不值,“要我说啊,你还是心太软,当初就不该掺和那一家子的烂事,真是除了惹一身骚啥也没得着。”
张爱英一听就发觉了不对,陈彩妮虽然跟她一样有些泼辣,但其实还是个心软善良的主,没道理见着乔有银都被虐待成那样了还这般恶语相向。就算是厌恶刘翠娥也不至于这般牵连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那乔有银还做了什么?”张爱英皱眉。
陈彩妮本来不想说的,毕竟有些事儿说出来都嫌脏了嘴。但面对好姐妹的疑惑,她也不想让姐妹觉得自己是那般心狠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的人,当下捋了捋思绪:“就是些挑拨离间的事儿。也是怪宝柱没点分寸,起初就是他遇到有银被打出来,一颗烂好心上前帮忙,结果后头就被赖上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蔡洪波一跟她闹起来,她不回娘家,就往我们铺子那边跑。我们是赶也赶不走,做生意的还得讲究个
和气生财呢,她每回跑过去哭哭啼啼的,这也就罢了,那姓蔡的一家子又是什么好货?追过来闹闹腾腾的没少祸害我小食铺的生意,又传各种难听话,说什么我家宝柱跟她……”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张爱英点头已然明白了:“这确实过分,你们也是,怎么不早说?这乔有银也是欺软怕硬,她要真找人帮忙,怎么不去我那院子怎么不去找汪顺两口子?”
这两年汪顺和乔有金生意也做得好,不只把铺子盘了下来,更是已经找到了房子,也是个小院子,跟张爱英那院子当然不能比,但住汪顺一家三口也已经是完全够了。他们一家也不是什么贪心的性子,买了院子后就搬了出去,自己去经营起来自己的小家。张爱英这边院子就雇了人照看着,他们也会时不时上门查看一下。
所以不管是乔有银想找张爱英还是找汪顺两口子,她其实都是找得着的。但她就是不,非得去找跟她算起来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宋家,说她有什么好心张爱英都不信。
“她不会真是起了什么歪心思吧?”
陈彩妮摇头:“谁知道?反正我也管不住外人,我就只管自家儿子,说到底也是宝柱烂好心,我也怕哪,乔有银那个昏了头的,被打的半条命都去了还不肯离了蔡家,再有刘翠娥那么个老娘,都不说咱们这关系了,桂花,你就说说,我能让宝柱去瞎招惹吗?我真
是恨得给他狠狠抽了一顿,直接把他打发回村去了。”
“这就消停了?”张爱英心道,要真是这样,乔有银还真是心思不纯。不过她怎么就看上宝柱了?
果然,陈彩妮一撇嘴:“她要消停了我也就谢天谢地了,你想都想不到,她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她啊,竟然搁我老婆婆面前去说三妹的不是。你也知道,自打你收那花茶蜂蜜什么的,那边大毛山里,就都是三妹经常回去看着,我那亲家那边的山里人虽淳朴老实,却也有一个不好的,就是没几个识字的,倒是能算清账,但也难免有些错漏,让外人进去盯着,别说不放心,人家也未必肯吃那个苦。我家三妹多好的女娃,辛辛苦苦两头跑,那是能干贤惠,家里家外全都顾了。就有那不要脸的,居然还跑来说我家三妹的不是,那些个话,简直是听不得,听了都脏耳朵。一个个编排的还有鼻子有眼的……”
张爱英明白了,这“不要脸的”想来就是乔有银了,可她图什么呢?
“你总不能就任由这么乱说吧?”
“那可不!”说到这里陈彩妮一反刚刚的萎靡,整个人神采飞扬,“我能让这起子小人胡咧咧?我直接叫人去蔡家大门泼了两桶粪,乔有银出来我就给了她两个大耳刮子。桂花儿,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真是恨得牙痒痒,我好好的儿子媳妇都给她一道把名声都快霍霍干净了。幸
好我家还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但凡我家宝柱是个读书人,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还有三妹,好好一个能干媳妇,给她那张嘴坏的,活脱脱就成了一个……我不打她我心里都不舒坦!”
“你是不知道,就那个时候,我看到姓蔡的对她动手,我心里都觉得畅快!”
“真的,那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这个乔有银,果然就是该打,怪不得蔡洪波要打她,真是改的,一天天的就不做人事儿!”
张爱英叹口气,想说,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再者,毕竟是两码事,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只是想想到底没说出口。宋家才是这个事件的真正受害者,而且人活在世,有时候看那么分明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也不需要活的太分明。
就算是她自己,心里知道这确实是两码事,但是也并不妨碍她对乔有银乃至于乔老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