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传出去,就那张桂花的泼辣蛮横,能饶得了他们?才过了两年安生日子,他可不想落得跟老大一家一样的下场。
他警告两个女人:“你们也最好管住嘴巴别乱说,当真以为姓张的是个什么好性子了?别忘了乔多福什么下场。”他盯着媳妇,“你要真为了多寿好,就别在他面前说这些,让他走了多福那小子的后尘,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他这一吓,到底还是起了点作用。不过,人有了贪心的时候,那眼睛便只能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好处,至于可能存在的风险,他们是直接忽略的。
所以,这婆媳俩也不过表面老实安分,实际上两人都暗戳戳有去打探情况的。也是因着张爱英对他们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针对,大家渐渐也都平常心了,倒是也有些脑子格外灵活的,就跟这对婆媳想到了一处,其实也是这个世界很常见的一种情况,人家都是要宗族互助的,乔多禄没有强大宗族加持也就算了,难道真的能孤家寡人单打独斗?更别说张爱英还挣下了那么多家业,就乔多禄一个儿子,未来还是要走官途的,那些产业该谁管理?总不过还得是自家人。乔老大一家是不可能的了,那不就剩了个乔老三一家?于是暗戳戳的,这些人也都跟刘翠娥婆媳勾连起来,想着提前打好交道,说不得以后也能曲线救国得些好处。
有这些人发自内心的附和,刘翠娥心头自然更是火热。不过她到底还是有几分脑子,或者说,是胆子小,不敢直接舞到张爱英面前,就私下找了乔多禄,想着男女有别,长幼有序,乔多禄还是个读书人,怎么都要讲究一些的,肯定不至于当场翻脸,甚至可能还会碍于面子答应她的提议。
但她实在是看低了乔多禄,乔多禄真不是那种死板爱面子的读书人,对于刘翠娥话里话外的试探提议,对家里产业的打探,他都推说自己不了解不管那些。刘翠娥不知道乔多禄是打太极,还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心头高兴:“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那哪能行呢?这就是没有个自己人的坏处,我看啊,禄哥儿你这样真不行,读书虽重要,可家中产业的事也不能放松啊,怎么能什么都不管呢?”
乔多禄心内无语,什么自己人?难道他娘他媳妇还是外人了?
刘翠娥不知道乔多禄心中所想,越说越起劲:“我跟你说,这男人成家立业,你得对家里的产业心里有数,这方面啊,你小年轻不懂,得有人替你看着。你也别觉得我老婆子说话不中听,都说这忠言逆耳,我这也是过来人给你提两句,你说说,你娘一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她也就是咋咋呼呼厉害,那些关键生意的事儿是谁在管?是不是你媳妇?这俗话说,至亲至疏夫妻,你如今觉得你媳妇千好白好,可有一点,她是现在都还没给你生孩子吧?这都几年了,一儿半女的都没有,这女人家,没有自己的孩子,哪可能一颗心就全都交付过来了?这点,禄哥儿你个年轻郎君是真不懂女人心啊。再者,退一万步,要她以后还是不能生呢?你怎么办?总要传宗接代吧?你不掌管家里产业,不了解这些事情,说句难听的,到时候想讨个姨娘传宗接代都得看媳妇脸色,你说这叫什么日子?奶奶我是真心为你打算啊……”
看乔多禄没反应,刘翠娥便以为是他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去,一时得意忘形越说越上头:“你不要仗着现在年轻,这人啊,得看长远,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奶奶也是——”
“这位老太太,你刚才说什么?”乔多禄听到第二遍“奶奶”自称,也不打算忍耐,“您若是有空闲想说话,也该去对家里的儿孙说话,禄哥儿福薄,祖母早已离世,确不懂老太太这番心思算计。家中母亲还在等,我便告辞了。”
“哎哎哎,才说了几句,你走什么啊?”刘翠娥都还在发懵,下意识想拦人,伸手却只抓了片衣角,都迅速滑了过去。
她又追了两步,刚刚乔多禄的话才总算是后知后觉想明白,一下子脸就黑了。
那话说的再明白点,就差指着她鼻子问你算哪门子的奶奶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刚刚想得多美,这一刻跌的就多狠,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刘翠娥恨得啐了一口:“我呸,就你那死鬼奶奶,老娘还不稀罕。就有你这个不孝儿孙,活该是个短命的!”
咒骂几句,她还不解恨,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眼睛滴溜溜一转,坏主意就冒了出来。
哼,就二房再蹦跶,张桂花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乔多禄更是成婚这么几年了还没个儿子,哼,这就是没福气,这就是冷心冷肺连血脉亲缘都不顾的人该有的下场,就该他孤家寡人断子绝孙!
心里咒骂归咒骂,她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去的,至少不能明着从她这里先说出去,不然张桂花那个忤逆不孝的母老虎,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来。但是,这里头也不是找不到做文章的。
乔多禄厉害啊,年纪轻轻的秀才老爷,娶的媳妇却是个不下蛋的鸡,这么个香饽饽,还不能让人惦记两口?
刘翠娥的心眼子还是够的,只要稍稍透点风声,引导别人提到这个话题,让更多人关注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