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城,宅院够大,张爱英早都觉得缺人手了。如今买了田地,又要置产,还有很多事需要人忙活,总得要家里信任的人去操持,就更感觉到人手不够用。
不过,这次他们觉得不一定要买人,可以雇人,因为显而易见的,他们在府城要待好几年。这个也是张爱英考虑过的,就算是以后乔多禄还要去京城赴考,甚至可能要留任京中或者是外放做地方官,反正不可能继续回到益都府,那也毕竟是之后的事了。而且,张爱英虽然是跟着乔多禄在走,实际上,她还是主要在发展自己的事业,日后,益都府这里必然是要作为他们的基本盘,不管是以后他们自己是不是要离开,这里的发展至关重要,他们在这里做事就更要上心。
张爱英继续去牙行找人,对牙行来说,她都算是老客了——她可是一直让牙行给她留意土地买卖的事,对她来说,那就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多花一点钱也没什么的。两相便宜,也当是给自己交好一些人。这回又要雇人,雇的人还不少,牙人见了她便是眉开眼笑:“张太太的需求我都听说了,正好前几日又来了一批人,太太您看着挑。”
牙人说着便把一沓册子递给张爱英,又叫了人过来。
张爱英没有先看册子,而是先看这一排人,老实说,牙人还是挺专业的,这一排妇人穿着打扮来看都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人——别觉得佣工给人干活的就没有细皮嫩肉之类的,那种就是奔着有钱人家去的。显然牙人考虑过乔家的状况,虽然现在看着家大业大,但实际上乔家还并不算什么高门大户,而且张爱英要的也是能干活的人,眼前这些个就不错,而且虽然穿着打扮都不怎么样,可干净整洁,一个个看着也算利落。
她看了看,又让姜琬过来挑人。
姜琬没有拒绝,点了两个三四十来岁的干净妇人,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木簪盘发的稍显年轻的妇人看了一眼另一位,灰布巾包头的年长妇人便爽朗开口:“回小娘子的话,我姓李,名字贱,叫个二花,又因为夫家姓王,丈夫排行第二,别人都唤我一声王二嫂,小年轻叫一声王婆也是常有的事。我会烧饭做菜,不敢说多好吃,但是也能做好。洒扫伺候,浆洗衣服什么的我都能做。”
她说完,后头谦让的盘发妇人早就有些急了,赶紧跟着开口:“见过太太、见过小娘子。小妇人名唤水秀玉,就住城中,我也会烧饭,不管是带孩子还是洗衣服,小妇人都能做。”
张爱英笑:“倒不用你们带孩子,不过都住城中倒也是方便。”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张爱英已经根据名字介绍翻到了她们的名册上头,了解了大致情况,还算是满意。
牙人也过来介绍:“她们都是勤快能干的,王婆和水嫂子在我这牙行已经干了好几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在这城中有家有业,张太太你想要找给家里干活的人,用她们出不了错。当然,要是不满意,也可以再看看。”
这时候,旁边等待的一个年轻妇人站了出来,抢着开口:“太太、小娘子,你们用我吧。我叫李秋月,家里有两个小孩,她们能做的我都能做,我还能奶孩子,真的,太太,小娘子,你们用我吧。我能奶孩子,能做的事情多。”
她是真的年轻,看样子差不多就二十出头,城里人少有田地不用下地干活,虽然跟她上辈子同年龄人不能相比,但比老得更快的农民来说,他们还是普遍要更年轻的。李秋月绝对是这一排妇人中最年轻的。
年轻意味着体力好能干活,但同时也意味着没什么经验,没什么定性,可能还并没有那些年长妇人听话。这也是姜琬没有选这个妇人的原因之一。
这时候听到她接连说到奶孩子,特别强调这一点,姜琬先红了脸,不好说什么。
张爱英直接沉了脸,但不用她开口,牙人已经先开口训斥:“让你过来是给你机会,不是让你来胡乱插嘴的。你要这样,以后都不会有人雇你。”
他又对张爱英解释:“这个李秋月刚来牙行不久,她男人之前出去扛货出了事,现在躺床上还等着吃药,她又还有两个孩子,我们想着用什么人不是用,就想着给她些机会,能有人用就是最好。”
这年头,也有很多私下雇佣的,不用给牙行抽成,雇佣成本更低。不过害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没有牙行担保,两方都无法做到完全的信任,都有可能遇到骗子。所以综合来说,正经雇佣的话,多数人还是会找牙行。当然,一些世家大族有自己的渠道,只有他们坑别人的,没有别人坑他们的,自然用不着牙行。只是对大多数没到那层次的普通人来说,牙行显然是更有保障的选择。
张爱英对此没多说什么,她又不是做慈善的,只跟牙人定下了王婆和水嫂子。
这边定下,牙人又道:“你说要个赶车的,我这边也有几个,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心意。”
“那就先看看。”
现在家里胡平还可以负责赶车的事,还有胡琏,他也不是干读书,要是真没那个造化,需要每天供着读书,那他也不用考科举了。就这样的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