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实也没他期望的那么好,院试安哥儿进了前三,比府试成绩已经好了许多,但仍旧没得案首,不过院试案首也不是府试案首,这样的变动也再正常不过,毕竟考试侧重点以及主考官都不一样了。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成绩也相当不错了,虽然比起小三元来说差了些,但这三场都名列前茅,也是很优秀的,至少比乔家那两位秀才成绩可优秀多了。
至少姜伯年就很满意。
他再鸡娃,在经历过姜庭安从青山书院回来那次,看着儿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是怕了。他没听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但道理是通用的,如果身体垮了人没了,那什么追求都只会成为泡影。
再者,别人没那么接触过乔多禄可能还不那么了解,但他对这两个孩子都是近距离接触,也有着清楚认知的。自家孩子从天赋上来说就差了禄哥儿一大截,外人只觉得禄哥儿病了那么多年都能行,却没想过正是因此才说明他的天赋有多可怕。
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赋,所有人都认为努力很重要,是的,这不可否认。但是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普通人再努力,也和天才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一点,甚至都不用看自己儿子,姜伯年自己都早有体会。他曾经难道就没想过走科举路当官吗?是因为他自己就尝试过了,不行,真不行,
哪怕他再努力,别说和那些神童相比,就是一般优秀的人他都比不过。他在读书治学上头或许还有点研究,可要写策论,经世济民搞政治那些,他就只能麻爪了。正是清楚意识到这一点,他才会及早抽身,只中了个秀才就专心培养儿子,甚至在安哥儿那么小的时候,就生怕耽误了他还要送到更好的青山书院那边。
总而言之,姜伯年其实心里都还是有数的,也有自知之明。更清楚知道,别说自己儿子没那个远超常人的学识和本事,就是他跟女婿差不多,有一争小三元的本事,碍于之前自家女婿代表陵阳已经得了这么一个小三元,这次都不可能点到自己儿子头上。所以他非常想得开,对安哥儿这样的成绩也还是很满意的。
“父亲,安哥儿这次考中秀才虽然是喜事,但他接下来还要准备参与青山书院的入院考试,家里的庆祝宴就先不办了吧。待他考中青山书院,再请亲戚朋友们一起热闹热闹,您看如何?”
姜伯年到姜老爷子这里来说事情,这也是他们父子难得平和相见的时候。好些年了,他们父子是能不见就不见,平时都是家里有大事不得不全家出面的时候,姜伯年才会回到老宅这边来。即便如此,他也很少往父亲面前凑。
这回也是为了安哥儿的事儿,实在是喜事,姜伯年心里那些芥蒂都被暂时抛到了一边,出于对儿子的重
视,才会亲自跑来找老父亲商量。
没想到姜老爷子听了这话竟然道:“办什么庆祝宴?不就是中了个秀才,算什么本事,也值当办宴的?没得叫人看笑话的。”
姜伯年一听这话就不对:“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若是之前,姜老爷子毕竟对长子理亏心虚,话也不会这么直接,但现在只觉得这个长子果然是从小就不贴心,如今不就是儿子女婿都考中秀才了,对自己这个当爹的竟然也这么不客气了,“我是你爹,你就这个口气跟我说话?你读那么多书,天地君亲师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时候他又回过神,意识到姜伯年刚说的话,安哥儿还要去考青山书院,自己安排的不去,却要这么考进去,这不是跟自己作对是什么?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如此一想他更生气了:“真以为考个秀才就了不起了,我姜家祖上又不是没有,就大郎二郎哪个不是秀才了?偏你们张狂,那就去考去,我看看你们能混出个什么名头来。只到时候别又要打着我姜家的名头行事就好!”
姜伯年难得欢喜来跟老父亲说事,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副嘴脸。顿时脸一黑,当下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一拂袖就出去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这么多年说的他好像很稀罕姜家似的。真要这么稀罕,他一个长子长孙,宗法制度上来说就该他继承姜家的,
他又何必带着一家人出去?
姜伯年这举动更把姜老爷子气个够呛,回过神来想要怒骂呵斥,那道修长的身影却已经走远了。
姜老爷子越想越气,又将一桌子的书本笔墨全都挥了出去。
姜伯年走到院子外头了,还能听见屋里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牵牵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却没有丝毫的停留,大步流星就走了出去。
至于这姜家祖宅,呵,从祖父去世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日后,他也不会再来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外界虽然对姜家这把长房长子赶出去的行为有各种猜测议论,但姜家其实都没有解释什么,甚至一家人都还能维持表面平和的话。从此之后,这表面平和都要维持不住了,因为姜伯